2020年3月11日 星期三

世衞與中國背後關係惹質疑 分析:過度受政治干預損權威及可信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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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漢肺炎疫情嚴峻,全球多地都有確診個案,世界衞生組織(WHO)總幹事譚德塞持續大讚中國應對疫情「認真」和「透明化」,惹來外界質疑世衞和中國的關係。分析指世衞在政治和經濟上都承受不起惹怒中國這種對其他國家有巨大影響力的國家,工作過度受到政治干預,會損害世衞的權威和可靠性。
文中指譚德塞上月尾在北京與中國國家主席習近平會面時,習近平已因地區官員無法將疫情控制在湖北省內,由中央奪回控制疫情主導權。雖然確診病例不斷上升,湖北和武漢官員被指意圖淡化疫情,又威脅爆料的醫生收口,但譚德塞仍稱讚中國應對疫情的做法,「我們欣賞中國認真看待這場疫情,特別是領導階層的投入和展現的透明度。」數天後世衞將武漢肺炎列為「國際關注公共衞生緊急事件」時,譚德塞又再讚揚北京的反應。
儘管中國迅速跟隨習近平的指示,封鎖數個爆發疫情的大城市,投入資源抗疫,但仍嚴格監控疫情訊息,「世衞盛讚中國反應,惹來評論質疑兩者之間的關係。世衞依賴成員國的資金和合作來運作,令中國這種富裕國家有相當大的影響力,最明顯的例子也許體現於中國阻止台灣加入世衞之上」。
筆者指世衞對待中國的態度,令人質疑它是否能獨立去實現組織當初成立的目標。世衞1948年成立後主要協調國際衞生政策,特別是關於傳染病的政策,在根除天花和減少99%小兒麻痺症病例方面取得成功。不過世衞常被批評過度官僚主義,太依賴少數主要捐款者,也常因政治問題受阻。
世衞前顧問克利夫特(Charles Clift)在2014年的報告說,不少評論員都同意世衞「太政治化、太官僚化,太受到尋求用醫療方式解決社會和經濟問題的醫療人員主導,處理具爭議問題太過膽怯,過度緊張和適應變化太慢」。他寫道:「世衞同時是技術機構和政策制定機構。工作過度受政治考慮干涉,會損害它作為衞生標準制訂者的權威和可靠性。」
世衞沒有自己的實地團隊收集資料,只能依賴成員國提供數據再分析,過去就曾被指是世衞延遲宣佈伊波拉病毒為緊急事件的原因。如果成員國隱瞞疫情不作分享,世衞無從得知實情也無能為力,「當疫情發生在中國這個資訊一向不透明、對國際批評也很敏感的國家,這便成為問題」。
世衞的根本問題在於它無法公平對待成員國,因為成員國並不平等。在冷戰時期,美國被指在世衞有太大影響力,導致蘇聯及其盟友在1949年至1956年離開世衞。現在美國繼續是世衞最大的獨立資金提供者,日本和英國等主要經濟體,以及私人捐款者蓋茨基金會(Gates Foundation)也貢獻不少。雖然在歷史上看,中國不是世衞的主要資助者,世衞仍讚揚中國對全球衞生倡議「貢獻越來越多」。
除了財政問題,世衞也直接受到成員國控制,其總幹事由成員國提名選出,並訂立其議程。這意味着世衞在政治或財政上,都無法承受惹惱中國或美國等對其他國家有巨大影響力的國家。
有份為《科學》期刊(Science)撰文的庫普費爾施密特(Kai Kupferschmidt)本周寫道:「儘管中國很明顯對疫情爆發早期情況不夠透明,現在可能也仍然如此,如果譚德塞想世衞繼續及時接到通知,知道中國正在發生甚麼事,就該國應對傳染病的方式發聲,他便承受不起惹惱出了名易動怒的中國政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