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年2月9日 星期日

13歲掟汽油彈,少年: 冇嘢可以令我驚 (2019-10-02)

自己家園自己守護,感謝我們的孩子
https://hk.news.appledaily.com/local/daily/article/20191002/20779378
13歲的阿隆(化名)戴上面罩,避免人察覺他的年紀

抗爭現場,年輕的臉孔越來越多,16歲的阿mo(化名)曾在前線滅煙,13歲的阿隆(化名)丟過汽油彈。二人未成年,卻有超齡的成熟,想的都是如何保護別人。細路有細路的想法,十.一對他們來說,絕不是最後之戰,「(十.一)只係一個重大嘅里程碑,預咗打長期戰」。

滅煙青年轉後方支援

昨日下午2時,遊行隊伍經過之處,一地溪錢,有人派發一叠叠溪錢,矮矮的阿mo在鵝頸橋外灑溪錢。他念中六,才16歲,父親早逝,與婆婆同住。他中一到過雨傘運動現場,受到社運洗禮,他有超乎年紀的成熟,「我誕生喺呢個世上,覺得責無旁貸,咪企出嚟」。
抗爭近四個月,他曾經在最前線擔任滅煙小隊,高峯期一天滅了十多枚催淚彈。他抱怨雪糕筒沉重,又淋不準催淚彈,後遺症又嚴重,即使有手套和冰袖,整隻手臂和全身皮膚如火燒,又頭痛,又肚屙長達一周。他苦笑:「救火焗住成為習慣。」後來,他連經過曾放催淚彈的地方,也有幻覺,鼻子會嗅到催淚彈氣味。到了9月,有十多名認識的抗爭者在撤退時被捕,他決定轉而擔任大後方,轉發抗爭資訊,運送裝備,一旦朋友被捕,就聯絡律師。他班上有半班內地生,同學間不談政治。校內無正式罷課,他自行一周一罷,幸獲老師體諒。

mo昨日提着防水袋,內有生理鹽水、快速冰袋、半面豬嘴等,原本還有一個全面罩,但另有朋友往荃灣最前線,便送給對方。他在校內認識年僅12歲的抗爭者,「究竟係乜嘢迫使一個12歲嘅
𡃁仔出嚟前線,去遊行集會,為咗表達訴求抗極權?」
下午4時,中環德輔道中仍平靜如水,路上有示威者。不知何處飄來一個黑色氣球,有full gear少年拿着兩把直傘,如筷子般夾起,像打足球,與另一人互傳,玩了起來,反光面罩頭盔下,他笑得燦爛。他叫阿隆,今年13歲,他扔過汽油彈。阿隆沒有加入任何小隊,其他示威者一知其年紀,就會勸他歸家。7月初,他從國難五金買了一個全面罩,「唔想佢哋囉嗦」,索性不提。示威後摘下裝備,別人問他的年紀,僅會回答「超過12歲」。

五年前的9.28,爸爸把他帶出去,僅八歲,就見證催淚彈在夏愨道落下,眼睛澀痛。他曾「以為係暴徒集會」,父親解釋是為表達訴求。今年69日首次衝擊立法會,他在頭幾排,防暴警朝他噴胡椒噴劑:「你再衝過嚟,我就直接打爆你個頭,將胡椒噴落你個頭。」

自此他走上前線,回擲催淚彈,也搬鐵馬。有次差點被捕,他捱過速龍一棍,事後耳鳴,醫生指有輕微腦震盪。「腦冇出血,OK嘅」,他以老練的口吻說:「冇嘢可以令我驚㗎喇。」

直至8.31,警察出動水炮車,他在橋上走避不及,遭藍色水劑射中。他接過其他人遞來的汽油彈,用盡全身氣力丟出去。當晚他全身灼痛,試圖用酒精清洗不果,凌晨5時才睡着。「我知咁樣做係唔啱,但達唔到我哋訴求,先用暴力解決」,8.31警暴令他震怒,「我係未知驚,我有勇氣,有作為細路嘅膽量,我可以為比較驚嘅人上前」。他打了個比喻,如同鬧鬼黑屋,無知者無畏。

父撐腰:我會睇住你

13歲,但不是負累,多次救人,有一次速龍追捕,他不斷扶起跌倒的人,一共七、八個。有示威者被捕,他又奮力撞開警察。「我選擇唔同任何人講(抗爭經歷),我唔覺得自己做緊係一件好偉大嘅事」,他僅向父親傾訴,父親為他的裝備出錢,着他不要走得太前,說了一席話:「量力而為,你做得過份,我理唔到你,你覺得你做緊嘅嘢,能夠為香港發聲,想做就做,唔好匿埋,就算被捕,我會睇住你。」
「如果細路知道香港發生乜嘢事,思想即刻變大個㗎喇。」抗極權,如遇怪魔,自由之夏催熟心智,阿隆一夕長大。5時再見到他,逃過灣仔警察三面圍捕,有抗爭者與他商討事宜。水炮車駛至,二人隱沒在人群中。
女孩子拆走馬路安全島燈箱作路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