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1年12月7日 星期二

高慧然 : 在東京地鐵遇到中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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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份去東京,可能是暑假,到處是中國遊客。有一次搭地鐵,更被一對中國男女搶去座椅。當時我坐在座位上,跟鄰座的男人之間有大約兩隻手掌的距離。坐了兩個站,一直相安無事。大家都很喜歡這個「尊重的距離」,讓我們在公共交通工具上仍各享私人空間。

到了第三個站,進來幾個乘客,有個男人突然走到我面前,我還沒有反應過來,他已經一屁股坐到我和鄰座男人之間那兩個手掌大的空間,那個並非座位,而是座位與座位間的空隙。所以那男人擠坐下來時,大腿壓到我的腿上。我的本能反應是立即站起來離座。離開座位後,我驚魂未定,無法相信我在日本遇到這種事情。有個陌生男人竟然坐到我半邊腿上!
這時,那男人大動作揚手,用普通話呼叫他的女人,很快一個女人一屁股坐到我剛才的位子上。東京地鐵,座椅與座椅之間雖然不設分隔,但有清晰的座位印痕,長座椅通常坐七個人,這個時候,座椅上總共坐了八個人。有尊嚴的人當然無法接受與陌生人肌膚相親,所以那個本來坐我隔籬的日本男人粒聲不出,站了起來,放棄他的座位,嘴角有一絲輕蔑冷笑。

發生在東京地鐵車廂內的這個搶座故事,搶座者與被搶者之間沒有任何言語衝突,甚至沒有任何眼神接觸,我甚至以為那不是衝突,而是「文化差異」,有些人是真的不需要距離與尊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