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7年6月21日 星期三

蘋論:香港愛國愛黨商人何去何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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逃亡美國的中國富豪郭文貴大爆中共高層家族斂財秘聞後,北京當局接連發佈短片回擊,指證郭文貴賄賂高官、強姦女下屬等醜聞。劇情的發展遠比在中國熱播的反腐電視劇《人民的名義》吸引,但對香港來說,最大的警示在於,中共嬗變過程中,像賴昌星、肖建華、郭文貴這樣的紅頂商人,一旦捲入權鬥漩渦,就要面對滅頂之災。與中共權貴越走越近的香港愛國愛黨商人們何去何從?是重蹈郭文貴們的覆轍,還是聰明如李嘉誠們得以安身立命? 

紅色頂戴不足成為免死金牌

所謂愛國商人,大致類似清朝胡雪岩的紅頂商人,要麼同時具有官商兩重身份,要麼在官場、商場兩面吃香。只不過,中共的統治並未經民主程序授權,中共建政之初,愛國是愛黨;改革開放後,國不只是黨的代名詞,更嬗變為權貴集團的代名詞。無論是像賴昌星、郭文貴那樣替軍情部門擔任「業餘間諜」的,還是像肖建華那樣的權貴「白手套」,都有資格稱為愛國商人。

紅色頂戴本是非太子黨出身的中國商人尋求庇護、牟取暴利的捷徑,但在中共權鬥白熾化之際,紅色頂戴並不足以成為其免死金牌。賴昌星雖與解放軍前總參謀部情報部關係匪淺,但遠華集團走私案案發後,只能逃亡加拿大,前情報部部長姬勝德亦被判處死刑、緩期執行,後改為終身監禁。郭文貴雖與國家安全部合作甚多、獲利頗豐,但終究難容於其他派系,被迫逃亡美國,落馬的國家部前副部長馬建近日成了指控郭文貴的「污點證人」。肖建華雖與習近平等家族關係密切,但「國家機密」豈容洩漏,只逃到香港豈逃得過被押回中國的命運。
 

在香港,被中共封為愛國商人的不勝枚舉,其中獲封為全國政協副主席的就有霍英東、安子介、董建華。霍英東在韓戰時期替中共走私物資,利在黨而不是個別權貴,還有愛國愛黨的影子。到梁振英上台後,梁粉們北上謀求的是個人利益,中共權貴南下切割的是香港政經大餅,愛國商人早已名實不副,連愛黨都談不上。 

紅色資本侵吞香港政經大餅 

倒是老牌愛國港商李嘉誠,既拒絕公開表態撐梁,又陸續從中國、香港撤資,雖受到中共輿論「別讓李嘉誠跑了」的圍剿,但終究免於深陷中共權貴鬥爭的漩渦,以「此心安處是吾家」度過危機。20169月,李嘉誠相隔四年後再奪香港官地,高價投得沙田地皮。當梁振英誇之為香港前景跨越2047的指標時,已有敏感的論者看到,這是李嘉誠對梁振英下台、重拾投資信心的指標。

在粵港澳大灣區、雄安新區、一帶一路的大風狂吹之際,香港的愛國愛黨商人們不乏蠢蠢欲動之輩,希望搭上習近平或張德江的經濟快車。結局至少有四種選擇:一是霍英東式愛國愛黨不涉權貴集團得以保善終,二是李嘉誠式與權貴保持適當距離得以保富貴,三是賴昌星式對權貴家族斂財內幕緘口得以保生命,四是郭文貴式大爆權貴集團的爭權奪利,得以保一時聲勢,難料生命財產安危。

以香港商人的精明,無論愛國愛黨與否,應不至於把自己的身家投入大灣區或一帶一路去豪賭。反而,輿論應關注的是,香港龐大的政府外匯儲備、龐大的社會慈善資金,令中共權貴集團垂涎三尺,吸引紅色資本、紅頂商人南下,本地商人是成為他們的同夥,化身愛國愛黨商人,與他們一起侵吞香港政經大餅,在四種結局中擇一而為,還是珍惜香港自由、法治的價值,與市民站在一起,對抗侵犯香港政經利益的行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