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5年5月16日 星期六

曾偉強 : 落區推銷政改的背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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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說井岡山黃洋界景區有一棵二百多歲的銀木荷樹,號稱「全國重點文物保護單位紀念樹」,是一棵「紅色寶樹」。原因是在一九二八年,中國共產黨根據地展開了一場「挑糧運動」。毛澤東、朱德等人和紅軍與當地群眾,從寧岡挑糧上山翻過黃洋界時,常常在這棵大樹下休息,暢談革命理想。

毛澤東是理想主義者,至少曾經是。他在《論聯合政府》中說過:「我們共產黨人從來不隱瞞自己的政治主張。我們……黨的名稱和我們的馬克思主義的宇宙觀,明確地指明了這個將來的、無限光明的、無限美妙的最高理想。」他還說:「不管什麼人,哪怕昨天還是反對我們的,只要他今天不反對了,就應該同他合作,為共同的目標而奮鬥。」

理想,也就是「對未來事物的合理的設想或希望」。茅盾《開荒》中有「如今,懷抱着崇高理想的人們,正在改造這黃土高原。」之語。理想,不是脫離現實的空想,更不是不可能實現的烏托邦幻想。假如特府認為今天泛民堅持的「理想」不切實際,脫離現實,促其放下,何不直截了當,指為空想?假如特府承認那是一種理想,也就等於承認其仍是建立在現實基礎上的「合理的希望」。


政務司司長林鄭月娥四月三十日出席立法會會議時,呼籲議員放下自己對於民主訴求的理想,以香港大局為重,支持政改方案。雖然有人可以犧牲自己的理想而成全更高的理想。但問題是,中共此刻卻隱瞞了對香港前途的「最高理想」,而要香港放下「民主訴求的理想」。事實是,「一人一票」並不等於民主。哈薩克四月二十七日宣布,現任總統納扎爾巴耶夫以九成七的得票率再度當選總統。現年七十四歲的納扎爾巴耶夫,自一九九一年起便擔任總統至今。哈薩克是一個民主國家嗎?

話說回來,特府公布政改方案後,高官接連落區宣傳,不獨林鄭月娥連續數天上街,就是「不相干」的財政司司長曾俊華、教育局局長吳克儉、財經事務及庫務局局長陳家強、食物及衞生局局長高永文等,亦先後出動宣傳政改。不過,這種宣傳是否奏效卻是個大問號。畢竟,在特府和左營口中的複雜方案,不是派一頁單張便可以解釋清楚的。

弔詭的是,連串的落區活動,特府聲稱事前沒有通知傳媒,但卻有傳媒報道,甚至是由電子媒體即時報道。這又說明甚麼呢?事實是,高官落區均由建制派政客護航,說明特府真的很能團結大多數,親疏之別明矣。高官低調落區而建制派政團卻高調曝光,到底是爭取市民支持政改,還是爭取市民支持建制陣營,亦可謂明矣。

梁特四月二十八日上午出席行政會議前向傳媒說:「我們有一個很簡單的目的,就是在地區上接觸市民,將政府的政策包括今次普選行政長官的方案,接觸市民,向市民介紹,亦聽聽市民的意見。……我們會繼續落區,用不同方式,會有效地做。」畢竟,派傳單就是派傳單,不可能有效地向市民介紹政改方案,亦不可能有效地聽市民意見。真正有效地做到的,只是讓那些為高官護航的建制派偷步展開區選,以至立法會選舉的拉票活動而已。

林鄭月娥四月二十八日晚上在深水埗宣傳政改方案後向傳媒否認在打民意戰,但她四月三十日接受《議會內外》節目訪問後卻又表示:「希望市民的意見亦可以對於立法會議員稍後投票的取向有一定的影響。」這又說明什麼呢?官字真的有兩個口。

問題是,議員本身就是民意代表,代表投票給他們的市民。社會上對政策有不同意見實正常不過,而少數服從多數的真正意思,是指在投票後,不論哪一方勝出,敗陣的「少數」要服從結果。而不是在投票前,要求持少數或反對意見的市民或議員,依照大多數的意見來投票。

有人說過,人類社會的進步,證明了資產階級有一種思想雖非放之四海而皆準,更不能稱之為「宇宙真理」,但特別靠譜,因為它承認差別。只要有人類存在,不論是什麼社會,人類的差別都是永恆的。

事實是,特府硬銷政改方案之種種只屬虛招,實在另有所圖。但值得注意的是,大律師公會訪京團日前與人大常委副秘書長李飛會面後,曾引述李飛表示,「八三一」決定可以修改,而且沒有說不實踐就沒有機會修改。李飛此言,當然比特府高官連環落區做騷兼擾民更實在,更有分量,亦更容易進入泛民的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