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5年11月7日 星期五

電影 Man of La Mancha (3):序幕:"夢想不可能的夢想" 。Cervantes 被宗教法庭衛兵帶走接受審判

(3) Man of La Mancha (1972) - To Dream the Impossible Dream Scene (9/9) | Movieclip

https://www.youtube.com/watch?v=bD8bl3omDIU

   

Cervantes 塞萬提斯:“準備好了嗎,我的朋友?”

Sancho 桑喬:“我準備好了,讓我們勇敢一點!”

(1) 眾囚犯 (簡短版)

夢想不可能的夢,

與不可戰勝的敵人戰鬥,

忍受無法忍受的悲傷,

往勇者不敢去的地方跑。

雖然目標永遠太遠,

儘管已經疲憊不堪,但還是要嘗試,

觸摸那遙不可及的星星,

明知這是個高不可盼的目標,

也不會停止向上奮進,

向著那個遙不可及的目標邁進!

The Impossible Dream - Brian Stoke Mitchel

https://www.youtube.com/watch?v=ZwWFTSYbyjM

 

(2) 夢想不可能實現的夢 (完整版):

夢想不可能的夢,

與不可戰勝的敵人戰鬥,

忍受無法忍受的悲傷,

往勇者不敢去的地方跑。

雖然目標永遠太遠,

儘管已經疲憊不堪,但還是要嘗試,

觸摸那遙不可及的星星,

明知這是個高不可盼的目標,

也不會停止向上奮進,

向著那個遙不可及的目標邁進!

這是我的使命,追隨那顆星

無論多麼絕望,無論多麼遙遠。

為正義而戰,

毫不猶毫不卻步,

為了正義的大業即使要打進地獄也不畏懼。

我知道只要是忠於光榮的使命,

當我安息的那一刻,我心中會感到安寧,

因為世界會因此變得更好,

因為還有一個人,渾身酸痛,滿身傷痕,

仍然用最後一分勇氣奮力拼搏,

與無敵的敵人戰鬥,

直到那遙不可及的星星。


電影 Man of La Mancha (2):Cervantes 為眾囚犯演出一場戲劇,以作自辯及求情

(2) Man of La Mancha (I, Don Quixote) Cervantes Transforming and Singing 

https://www.youtube.com/watch?v=iH9nDlBr3b4  

旁白:“現在讓我來辦演一個虛構的人物。請大家進入我的幻想,看看那個人!他的名字就是……阿隆索·基亞納 Alonso Quijana ……他是一位不再是年輕的鄉紳。瘦骨嶙峋,空洞的眼睛裡燃燒著內在視覺之火。退休後,他有很多時間看書。他從早看到晚,經常通宵不睡。他所讀的一切都壓迫著他……讓他充滿了對人類自相殘暴的行為感到憤慨。他思考的問題是,如何使一個惡有好報,善有惡報,一個欺詐和真誠難分難解的世界,變得更美好。

他沉思……然後沉思……然後又沉思——最後他的大腦枯竭了。他擺脫了憂鬱和理智的負擔,並構想出有史以來最奇怪的計畫,成為一名遊俠,糾正所有的不公義,扶起弱者,幫助有需要的人。他不再是普通的阿隆索·基亞納嗎 Miguel de Cervantes……而是一個無畏的騎士 : Don Quixote de la Mancha 唐吉訶德.拉曼查的莊主!!!

唐吉訶德 : 聽我說啊,你這個蒼涼不堪的世界,

你這個極之卑鄙放蕩的世界;

終於來了一個騎士,他勇敢地展開他的旗幟,

把他的手套拋向你們,向你們宣戰!

我就是這個挑戰者,我就是唐吉訶德,拉曼差的莊主 (Lord of La Mancha),

我的使命向我召喚,我要遵從,

命運的狂風將推我前進,

無論它吹到哪裡,我都會向著榮耀前進! 

桑喬·潘扎Sancho Panza:我是桑喬!我會跟隨我的主人直到最後。我會自豪地告訴全世界我是他的侍從!我是他的朋友!

堂吉訶德 Don Quixote:聽著我吧,你們這些無相信仰之徒和巫師,

你們罪該萬死的牛鬼蛇神!

你們的卑鄙行為快要結束了,

因為一項神聖的戰役已展開了,

德行終會勝利的!


LA MANCHA - I Don Quixote - Brian Stoke Mitchel 

https://www.youtube.com/watch?v=H2rd8rRQqe0

電影 Man of La Mancha (1):彼得·奧圖爾,開場

(1) Man Of La Mancha: Peter O'toole Opening Scene 

https://www.youtube.com/watch?v=78iHJmO3kXI  

" 按照『神聖宗教裁判法庭令』,任何散播顛覆思想都是異端邪說,違法者必須接受刀劍或火焰的淨化。閱讀或解釋聖經都屬教會的專利,任何人不得侵犯。” 

“米格爾·德·塞萬提斯,我現在以神聖宗教裁判法庭的名義,被捕你。”

時代背景 , 故事簡介:

https://www.imdb.com/title/tt0068909/plotsummary?ref_=tt_stry_pl#synopsis

在16世紀,詩人、劇作家和兼職演員米格爾·德·塞萬提斯 (Miguel de Cervantes) 和他的男僕 (Sancho Panza) 一起被西班牙宗教裁判法庭逮捕。他們被指控對宗教裁判法庭 (Office of the Holy Inquisition),以娛樂的形式進行攻擊。被逮捕後,他們被關入巨大地下牢內。其他囚犯聯手對付Cervantes和他的男僕,就是這樣開始了一場模擬審判,意圖偷竊或焚燒他的財產。Cervantes希望拼命保存他隨身攜帶的劇本手稿。他要求囚犯的首領給他一個機會以表演的方式為自己作辯護。他爭辯說,如果看完了表演,大家覺得不滿意,到時再把他為所欲為還不是遲。囚犯的首領同意了。塞萬提斯首先佈置舞台,然後將服裝分發給將被要求參加表演的其他囚犯。於是一場不尋常的辯護,"堂吉訶德的故事",就開始了。

2025年11月5日 星期三

Le Temps Des Cerises (櫻桃時節) 歌頌 "巴黎公社" 的愛情歌曲

 【PARIS COMMUNE SONG】Le Temps des cerises (櫻桃時節/櫻桃成熟時) 



這是一首歌頌愛情的歌曲﹐亦是一首歌頌革命的歌曲﹐兩者很奇妙地被歷史的命運拉上了關係

《櫻桃時節》,《le Temps des cerises》是一首創作於1866年的經典法國情歌,也是一首與1871年巴黎公社有著密切關係的革命歌曲。“la Semaine Sanglante”《血腥的星期》期間 (即巴黎公社被軍隊最終攻陷的那星期),出現了一位年輕護士,她在這首看似離奇的歌曲故事背後,扮演了一個關鍵角色。作家Jean-Baptiste Clément 本人在 1885 年作出了如下的解釋:

“既然這首歌,走遍了大街小巷,出於懷念和同情,我想把它獻給一個勇敢的女孩,她也在一個需要巨大奉獻﹑驕傲和勇氣的時代跑過大街小巷!下面的故事是一個 那些讓人永遠不會忘記的事情:1871 年 5 月 28 日,星期日……在十一點到十二點之間,我們看到一個二十到二十二歲的年輕女孩向我們走來,手裡拿著一個籃子…… .儘管我們為了她的生命安全,拒絕讓她留下,但她堅持不想離開。事實上,五分鐘後,她證明能夠給我們很大的幫忙。我們有兩個同志倒下,中彈,一個被子彈擊中肩膀 ,另一個被擊中額頭...

“我們只知道她叫路易絲 Louise,是個工廠女工。所以她自然而然地站在了叛軍和捨身者的一邊。最後她怎麼樣了?她是不是和其他許多人一樣,被槍殺了? 被政府軍擊斃?這首最受歡迎的歌曲難道不就正正是要獻給這位默默無名的女孩嗎?”

於是,一首原本平凡的情歌,變成了一首懷緬早已過去的革命時代的歌曲。 “像滴血一樣”、“不怕最殘酷的痛苦”、“留在心裡的記憶” 等歌詞也有了新的含義。 也許是巧合,也許是另有原因,巴黎公社剛好從三月持續到五月,適逢是櫻桃的季節。

這首歌表面上描寫櫻桃成熟時熱戀中的年輕人,歌訟生命的燦爛,愛情的甜蜜,為了愛情不惜付出代價。

由於這首歌的獨特背景,它既描述年輕人的情欲,也描述年輕人為理想而犧牲的激情。

櫻桃象徵,生命的燦爛,年輕男女的情欲,愛情的創傷。但櫻桃也象徵年輕人的無畏精神,被犧牲的生命,一滴滴的鮮血。最能夠捕捉這首歌的雙重主題(生命,愛情,理想) 就是這句名言:

生命誠可貴,愛情價更高,若為自由故,兩者皆可棄


« Le Temps des Cerises » "櫻桃時節" (一首歌曲背後的故事)  2023 Sept. 22 

Le Temps Des Cerises "櫻桃時節" : 一首愛情歌曲 , 也是歌頌巴黎公社的歌曲 2023 Sept. 20 

(1) YouTube 的歌曲配上了中文字幕

(2) 還有在網上找到的這個翻譯 (既押韻, 也有節奏):
當我們唱起  那櫻桃時節
活潑的夜鶯  俏皮的畫眉
都囀啼歡躍
美麗的姑娘  腦中會痴想
戀人的心懷  也充滿陽光
當我們唱起  那櫻桃時節
畫眉的哨音  也份外清越

但多麼短暫  那櫻桃時節
情侶們成雙  神遊在夢鄉
把耳墜採擷
愛情的櫻桃  一串串交結
從葉間跌落  若滴滴鮮血
但多麼短暫  那櫻桃時節
在夢里攀摘  珊瑚的歲月

待你進入到  那櫻桃時節
如果你害怕  愛情的痛楚
就避開美女
但我不畏懼  懲罰的殘酷
我每天感受  痛楚的悲苦
待你進入到  那櫻桃時節
你也將會有  愛情的痛楚

我永遠眷戀  那櫻桃時節
消逝的年華  保存在心間
我心傷欲裂
命運之女神  對我的青睞
也不能讓這  傷痛有消減
我永遠眷戀  那櫻桃時節
美好的記憶  保存在心間

(3) 最後就是我的翻譯:
櫻桃季節時
樹上鳥兒齊聲歌唱
少女心中滿懷歡樂
戀愛男女雄心勃勃
伴著鳥兒歌唱
歌頌櫻桃的季節

男女陶醉於歡樂時刻
把墮在地上的血色櫻桃
給女伴掛上耳朵
可惜櫻桃季節不持久

親身經歷櫻桃的季節
你必須預備愛情會帶來創傷
若害怕痛楚最好遠離女孩子
我不會害怕為愛情付出的代價

我永不會忘記櫻桃的季節
雖然這段日子在我心中
留下難以復癒的傷痕
命運女神賜我甜蜜的時光
但不給我療傷的良方。
我永遠懷念櫻桃的季節
永遠珍惜甜蜜的回憶。

2025年11月3日 星期一

2025年11月1日 星期六

放涼了的大閘蟹 - 郭梓祺

放涼了的大閘蟹 - 郭梓祺 (2019-11-23)
https://hk.lifestyle.appledaily.com/lifestyle/columnist/%E9%83%AD%E6%A2%93%E7%A5%BA/daily/article/20191123/20811661/

周一那晚尖沙咀的氣氛太危險,到了某處照顧幾個有需要的年青人,碰巧都是中五學生。問他們是否肚餓要否買飯,每個都淡淡地答「還可以」,後來知道這等於「好×餓就嚟死,唔該快啲買。」幾個學生都有驚人又若無其事的求生本能,有的剛才拍熄了旁人身上的火種,有的在逃跑中走進陌生人的家,受惠於別人的衣服和食物,唯一缺憾是太過趕忙忘了在哪,回不去拿東西了。

心神稍定,說起家中情況,女孩的阿媽買了大閘蟹,但因自己不在家,阿媽一直哭,過一會阿爸傳來訊息:阿媽喊到眼腫,現已太累睡着。「好掛住屋企隻貓。」她說,不提阿爸阿媽不提大閘蟹,繞了一圈,才能恰切表達對家的掛念。結果她說任何話,我也不期然聯想到桌上放涼了的那盤大閘蟹。

大閘蟹是他們幾人最傻的一個,常被取笑,反覆說自己有多臭,卻一再嗅自己的背囊和衣物,顯出痛苦表情,證明TG味果然惡心。他們不斷在滑手機看理工的狀況,也擔心其他仍在街上的同學,對警察的兇殘了然於心,不存半絲幻想。掌握資訊能力最高、看直播時一下知道誰是曾鈺成的另一女孩,突然緊張起來,「阿爺打嚟!」立即躲進一處講電話。

她阿媽和阿爸雖然同在家中,坐得不遠,卻總是分開傳她短訊,一個說太危險快點回家,一個說太危險不要回家,她覆了阿媽的話阿爸不知道,反之亦然,然後又分別傳來短訊再問,現在冷不防還有阿爺。「功課都未做。」男孩竟在這樣的時空突然說。其他人笑他總掛着功課,他想否認,但的確想返學,不為上課,只想見見同學,半說笑半羨慕地跟女孩們說:「你哋就好,有屋企人打嚟。」

一隊防暴警察此時就在樓下推進,他們探頭往下看和錄影,嘭嘭嘭的槍聲,空氣裏劃出一條條煙霧,從對面太廈玻璃的倒影,也看見遠處氣油彈的火光。夜已深,仍有來匯合的同學,也有同伴想來但路線太危險被他們勸退。大家都為理工內的人憂心,油麻地街頭的情況同樣惡劣,一路看直播,有時還質疑槍聲是直播抑或街上傳來。

翌日總算安全了點,但仍以避開警察為妙。「年青是罪」的感覺我以為自己知道,但總在跟年青人一起才感受到。跟他們沿爛掉的彌敦道走,找車回家,街上一股刺鼻TG味,混着隨街飄揚的沙塵,人人掩鼻而行。我走在他們後面,看着一個迎面而來的阿嬸見他們走過,便無端大罵:「你哋有報應㗎,你哋實死㗎!」大閘蟹受不住氣正打算回罵過去,唯有推開她,繼續走自己的路。

連同街上敗絮其外的背景,這畫面實在蒼涼。阿嬸的恨,是覺得所愛的香港正被奸人破壞吧?年青人會否希望建設某種更合理、更有尊嚴的生活,而她只看見眼前的破壞?不想簡化為代際問題,只覺得這種價值觀的對戰會綿延不息。早前問學生最近在想什麼,其中一位的問題便是:「怎樣才能令父母覺得內疚?」

早兩年,中四五學生還在羨慕師兄師姐經歷過雨傘運動,覺得自己只能聽,不能說,中學生涯未免欠了點什麼。誰知今年就這樣史無前例。早兩月,友人還說有種怪異的喜悅感,覺得香港人的生活終於不營營役役,只得食瞓屙和買車買樓,彷彿腳踏實地起來,有「價值」和「意義」──陌生到只在看偉人傳記才觸及的詞語。但當時代來了,價值和意義太深重,代價太大,「犧牲」等詞不再是比喻,卻如此難以承受,常常在窒息感中無話可說。

2025年10月30日 星期四

義載司機出動途中壞車 「嗰刻驚仔女以為係個局唔再信我」

義載司機出動途中壞車 「嗰刻驚仔女以為係個局唔再信我」(2019-08-29)

『少男』的特徵就是『為正義粉身碎骨在所不計,以死相許! 
https://hk.lifestyle.appledaily.com/lifestyle/realtime/article/20190829/59983812


「將心比己,自己都年輕過,我十幾廿歲時真的沒有這份勇氣,走到那麼前吃催淚彈、設路障阻擋警察。他們全部都有被捕的心理準備,我很佩服他們的勇氣,整個運動經常強調不切割,但除了這樣,其實還可以走多步,給他們支援。」近月在一連串社會運動中自發做「義載司機」的溫生(化名)說。

做白領的溫生,近月的遊行幾乎全都有去,每次遊行完,他都一定會留守,因應前線學生的需要,提供「校巴」接送服務。「當時曾聽過有學生說回家時很怕車站有警察查身份證,不知怎樣回家。我見到有些司機做義載,那時還未有『家長』這個說法的,既然有時間、有資源,我就加入了一些相關的Telegram Channel試做。」7月至今,他共成功接送了「仔女」五、六次,他發覺仔女最缺乏的,未必再是金錢、物資,而是安全感,「因為社會氣氛很差,警察和他們對立,甚至仇視、敵視這些前線年輕人,我們做到的就是他們上車後,叫他們不用怕,無論剛才發生甚麼事,我都一定安全送到你回家。」

溫生的「校巴」現時長備一些物資,例如濕紙巾、水及乾糧,「我還準備了一些衣服給他們更換,除了怕被警察見到全車黑衣人外,很多時他們是因為全身濕透,我不想他們生病。」當仔女一上車,溫生總會第一時間問仔女有否受傷,要不要去醫院。他們輕則中催淚彈,或胡椒噴霧,重至中橡膠子彈。溫生說不幸之中的大幸是,自己接過的仔女之中,最嚴重的只是中胡椒噴霧,「但看得出他們感到很灼熱,會問我拿濕紙巾一直敷着自己灼傷的位置直至落車。最安心是落車時,他們會對我說好得多了,不用去醫院進一步治療。」然而,仔女雖然受了傷,但在車上對話仍然是繼續商討下一步行動,這令溫生最感意外,「他們有說過在前線真的很累,但見到林鄭到今天仍未回應五大訴求,他們一定會延續下去,我真的很敬佩前線這班年輕朋友。」

溫生又說,其實有些仔女上車後,全程都很緊張,望前望後戒備,甚至不敢除下口罩,回到家附近時,亦不肯說明哪裏下車,只說在路口放低他便行。「我通常都會告訴他們我當日都有去遊行,讓他們知道我是自己人,是可靠的,信得過。途中我都會關心他們家人有否給予壓力,的確有很多都說和家人鬧交,其實很多時他們留守到很夜才回家,是想等家人睡了。我能夠做到的,就是在衝突現場直到回家途中,起碼有個可靠的人支持他們、陪着他們和給予一些輔導。」

幾次做校巴司機的經歷中,溫生第一次的經歷最驚險難忘:他在中環接4個仔女回上水,但校巴過海後在高速公路壞車。「那一刻我自己都有點緊張,一來第一次接,怕警察走來問我,當見到我全車都是學生,還是,着黑衫的,不知會否立刻拘捕他們;第二,我怕仔女不信任我,會否覺得其實是個局?是否真的壞車?還是我一早報了警?但4個仔女當時都很鎮定,說不擔心。」溫生當時立刻去群組找其他家長,幫手盡快接走仔女,結果不出10分鐘就有家長來接走他們。「之後我自己一個還在公路等拖車,但當時都沒有理會車的問題,只擔心那個是否可信任的家長,仔女是否真的順利回到家,到最後他們正式向我報平安,那刻是我全晚最安心的一刻,亦驅使我繼續做家長。」溫生又說,有些仔女其實不夠膽再坐第二次校巴,但有些熟絡了就會繼續聯絡,有時出去前線都會問他有沒有去,有的話都想再跟他車,這正代表了他們在車上得到安全感,與溫生建立了一份信任。

最令溫生痛心的,是有些仔女淡淡然的說,自己已經開始對催淚煙免疫,沒有太大感覺,「我自己都吸過,當然是不好受,他們的淡然令我好心痛,正正就是吸得太多,才會反應不大。這亦反映警察已經去到濫放催淚煙的地步,所有人都視之為平常、必定會發生的驅趕武器。為甚麼要令到小朋友這樣呢?是否一定要對他們造成如此大傷害呢?」

近日的民間抗爭已不再限於星期六、日發生,平日夜晚都不時有突發的行動,溫生間中亦會出動校巴。「如果我們不去,他們就沒有校巴了,有時我車完他們,再回到自己的家已經凌晨兩、三時,老實講,是攰的,但相對他們在前線中催淚彈、又中橡膠子彈,我們的付出其實相對很少。年輕人有些行為雖然未必被所有市民接受,但他們有自我修正的能力,知道錯了,就不會再做,但衝突後仍然需要一班人支持他們。只要他們在前線有需要,我們這班校巴司機一定會繼續支持他們。」

2025年10月28日 星期二

地盤衝衝子全天候抗爭生活

『少男』的特徵就是『為正義粉身碎骨在所不計,以死相許

地盤衝衝子全天候抗爭生活 , 5點半起身寧遲到罷搭港鐵 , 返工拯救藍絲大叔
https://hk.sports.appledaily.com/lifestyle/20191016/XPI7J2YUUDI7NPOJYUURGI7MP4/ 


We will be back」五年前傘運以一句精神口號悲壯結束,香港人無力與失語,在千瘡百孔的城市靜候機會,重返抗爭現場。地盤工人阿大(化名)稱當時自己是隻「港豬」,忙生活忙快樂,9.28那發畫過天邊的催淚彈熏醒許多人,但他仍在睡夢中。直至四個月前反修例運動,親歷警察如「殺人犯」般行使暴力及制度種種不公義後,他一躍而上成為勇武前線;卸下裝甲後,不忘把抗爭帶到日常生活:罷港鐵拒美心,背棄一切出賣港人的品牌商戶,兌美金全民提款,在充斥藍絲的地盤工地舌戰大叔,拯救反智群眾,「因為只有投入100%抗爭生活,才能叫我們繼續堅持,拒絕麻木。」

三十度熱天,隨着行動小隊遊走深水埗並不容易。黑衣人的自由之夏尚未過,已進入另一階段,由逆權走到抗暴,由和理進化勇武,自言三個月前仍「左膠」到會送果籃到警局希望感化白警、在前線會阻人衝前行動的阿大,經過一整個夏天,今天已化身衝衝子。十一國殤,六區開花,街道上有不同小隊手足逕自行動,哨兵、運輸兵、通訊兵、勇武子、滅火隊、魔法師,以為分工有道,其實是各有各做、自行補位,無大台的行動以流水式運作,就是這個模樣。

累積憤怒爆煲 「幾害怕都要出」 

阿大到今天仍未習慣,雖遊走了幾條街,避過按兵不動的警車,但仍未知道如何部署。換裝不久後,忙着測試第一次試用的對講機,「昨晚我睡不着覺,因為很緊張。大家都知今天應是最亂和危險的一天。」為何那樣害怕,仍要full gear上陣?「是累積的憤怒吧。」政權打壓民意、警察如恐怖分子般無差別攻擊市民、警鄉黑合作、少女被射盲眼,此外還有許多難以fact check的不尋常自殺案,香港人信賴的執法機關和司法制度再無法保障自身,人人自危,臨界點已爆,沒可能再忍受了,就算幾害怕都要出,看看能做到甚麼。

平日只戴頭盔豬嘴眼罩上陣,當天阿大穿上新購的裝甲,準備走得更前,以救人為主。以往獨立行事較多,近期加入相識大半月的行動小隊,齊上齊落,出入多個照應。自主式各區開花,現場行動難有共識,一開始難計劃路線,行動之間時有討論和爭執:是前進到尖沙嘴抑或退回旺角;原地等後面人群加入大隊,還是折返等埋一齊行?「人群會一起去某些位置,可是你一旦主動帶風向的話,會開始多人質疑你是鬼。」大隊到達佐敦,沿途有港鐵站或港鐵巴士,破不破壞,「左膠」與勇武間依然嘈到拆天,阿大解釋不是為破壞而破壞,大家都是有針對性的:不傷無辜的人、不破壞無辜商戶、不順手牽羊偷走別人財物。暴力不是一個因,而是一個果,原因是和平聲音受壓迫。阿大說:「如果不理性使用暴力,我們這批人就不只爆兩塊玻璃、兩部車般簡單。」

「那天最驚心動魄是被追捕那一刻。」右邊尖沙嘴警署射出數十發催淚彈、橡膠子彈,左邊是火魔法,中間是在硝煙中穿梭的車輛。「之後突然有防暴跑出,有包抄、也有從中路殺過來,因為長期在工作與抗爭運動之間來回走,少了休息鍛煉,那刻有點體力不支,跑到頭暈。」

催淚彈的發槍聲、橡膠子彈落地的乒乓餘音、防暴盾轟耳的擊地聲響,已成為港人集體噩夢夢境。6.12因為救哥哥而被防暴暴打的阿大,六月都在噩夢中度過,現在已上最前,每每等和理非撤離後才退場,「那天我掉了電話,打給媽媽第一句跟她說對不起要她擔心,她卻說:『你沒有東西對我不起。』那刻好想哭,明明是她賜予我身體,我卻不珍惜。」

對抗極權爪牙 改變生活習慣

六月開始,反修例的大小集會、遊行、抗爭行動,阿大都盡量去。某次社區電影放映會在播放《1987:逆權公民》,韓國光州事件,社運大學生的悲慘結局引起香港人共鳴,戲未落幕,大家集體哭泣,現場一片哀愁,尾聲主持人讓街坊分享心聲,坐在地上的阿大上前拿起咪高峯,說自己已因為罷搭港鐵已足足返工遲到一周,但仍會堅持到底,因為真正抗爭就是要融入生活日常,以行動向打壓自己的力量表態、抵制與施壓,街坊微笑拍掌,深受鼓舞,在逆境中打氣取暖,相信有天點石成金,就是運動最大續航力,阿大也是這樣一個人,簡單直接,一腔熱血,對所信之事從一而終地堅持,沒有精神勝利法,只講落手落腳為信念行動。

大半個月前,阿大改變生活習慣及消費模式,罷坐港鐵及在站內消費、拒光顧「出賣」香港人、親中親政府的連鎖集團及商戶,轉為多幫襯黃色小店,身體力行抵制強權。阿大返工地點離家甚遠,平日坐半個多小時港鐵再轉巴士,連吃早餐,一小時內完成。以前最遲可睡到六點多,現在五時半便要爬起床,戒食港鐵站麵包店及M記大家樂,就得早點在家煮麵吃飽才出門。排隊,坐四十五分鐘巴士,塞車,再排隊,轉另一程半小時車,搖搖晃晃,花個半小時回到工地,放工又重複一次漫長旅程,「一開始差不多成個星期返工都遲到,老闆警告我說,你再遲到公司很難做。」 

「學生時期起搭港鐵,要戒掉就如失戀。」戒速度、戒便利,就像戒搵返前度的心癮,與學生時代的鐵路情意結割席,哪會容易。每天多花十元車費,損失港鐵回程優惠,為免再遲到,阿大把時鐘手錶校快十分鐘,鞭策自己由平日凌晨二時提早到十一時上床睡覺,看新聞直播心緒不寧睡不着,就落街拉筋練跑紓緩壓力,順道練體力。阿大堅持,7.218.31事件一天未交代,港鐵一天選擇為政權護航,背棄港人,他也會罷搭下去,「你不會見到其他地方有民主運動時,當地的民生措施會這樣出賣本地人。」 

剛開始時不適應,試過搭錯巴士,下車時眼前就有地鐵站,坐幾個站再轉回巴士就成功,「但那一刻有點嬲,最後花了百多元坐的士,就是死都唔想搭港鐵。」阿大擇善固執,想法積極,返工明明疲累如長征,但自言比坐港鐵看到更多東西,「經過一些學校見到學生組織人鏈或一起叫口號,零舍有力量。」培養一個習慣需要二十一天,這二十一天阿大與風景一起移動,身體力行,陪着香港人一起走。

八點準時到地盤工地,更衣、打卡,走進另一戰場:藍絲大叔。「地盤工很多是年輕時從內地來的,他們只看TVB,思想單向,偏幫政府。」阿大和其他同事常被大叔夾擊罵廢青、禍港,他們曾以「廢老」還擊,但與其展開無益對罵,不如想想怎樣走出同溫層,阿大認為每人聲音都平等,才稱得上民主,「有藍絲也是好,做人不能只活在自己世界,有時要知道對家想甚麼,明白藍絲出發點、謬誤,才能以他思考模式出發,提供多點資訊他們吸收。」 

追蹤「港人講地」、「幫港出聲」、HKG報、香港警察等專頁,有時睇完嬲到想掟電話,但慢慢摸到對方思考謬誤,更會回家跟哥哥討論藍絲提出觀點,翌日再擊破大叔。「即使聽到立場、蘋果等我們稱為『自己人』的媒體報道,我也會想事情是否真的這樣,不如先多看多聽,不要一開始就信。」 

巧妙引導思考 點醒藍絲阿叔 

阿大曾跟某大叔討論示威抗爭模式,阿叔難理解為何為一條事不關己的條例搞咁多事,阿大簡單問一句,如果你開工一直冇糧出,你會不會繼續返工?大叔更直接:「冇糧出梗係唔開工。」咁你會點?「坐在門口,舉牌抗議!再唔係就爬上天砰囉。」阿大回答:「嘩,咁你都算係勇武派。」明白對方代入不到角色,阿大慣以日常例子反問,適當時候以冷嘲熱諷助攻,對方那刻停一停想一想,阿大就接續解釋:「這些就是抗爭了。其實你跟示威者分別不大,每個人都會爭取一些東西,為何你不能理解學生的行動?」阿大的哥哥認為藍絲常缺乏問為甚麼的習慣,不懂批判,搞亂先後次序,不理因果關係,「你唔搞事警察點會打你」、「搞亂香港不等於爭取民主」,引導他們以全局去解讀事件脈絡,就能不攻自破。 

「某個住荃灣的同事一開始是藍絲,有次葵荃青遊行後,翌日回來就在罵警察,原來警察在他住那區射了很多催淚彈,影響到他,他開始覺得警察手法過火。」阿大乘機借位嘲諷:「不會吧,你之前不是說射得好嗎?警察說你怕就不要出街,你留在家中自然安全。」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大叔默不作聲,阿大適時解釋兩句,不多不少,讓對方有思考空間,「慢慢佢開始變得『黃黃哋』,逐漸關心平日不看的媒體,有次工作我沒空看手機,他突然衝過來問:『有沒有看直播?林鄭說撤回了!到底真定假?』」 

「有時都會覺得,多我一個不多,少我一個不少,但是起碼我先做了。如果大家齊心協力做同一件事,我相信能給予群眾壓力,因為數字是有目共睹的。」阿大哥哥說香港人對於自己人或同路人受傷害的接受程度,變得越來越高,以麻木自己去逃避悲傷與無力感是最可怕的,「由最初憤慨警察打爆示威者的眼睛,變成憤慨抗爭者的手被扭斷,再到憤慨警察殺人,最後變成讓警察給個交代。這樣很恐怖,為甚麼要去接受呢?」讓生活抗爭變成日常,成為必要課題。即使短時間未必看到大效果,慢慢累積群眾,以新的消費習慣表達自己意見,也是種進化,「因為只有持續100%抗爭生活,才能叫我們繼續堅持,不要麻木放棄。」

2025年10月26日 星期日

父子兵團結守護將軍澳 ,16歲哨兵上前線與家人反目



一場反送中抗爭運動,令原本不相識的人成為兄弟、戰友;但另一方面不少人一家兩代卻因政見不同,令原本親密的家庭決裂反目。將軍澳這個人口40萬的中產社區,一向太平,但8月起先後發生大遊行後有街坊被防暴警扑爆頭事件,以及最嚴重的連儂牆斬人案,隨後的衝突亦沒完沒了,連串事件令這個和理非社區的居民走上街頭,保衞家園。《蘋果》走訪多個將軍澳兩代家庭,聽聽他們的抗爭故事,當中有父子兵同心守護社區、亦有社運學生領袖與「由藍變黃」的母親同行抗爭、還有16歲守牆哨兵因上街而與父母冷戰....

84日晚上,將軍澳街坊陳恭信,飯後與兒子在景林公園,無緣無故的遭防暴警察一棍扑穿頭要縫9針,其子靖橋在重重防暴警察包圍下,聲嘶力竭求見父親的畫面令人印象深刻。一次無妄之災令陳氏父子關係更親密,「我嗰晚喺醫院係好擔心,我唔想影響到阿媽同阿妹心情、情緒,所以我一個人食咗去,我瞓唔到,我真係擔心會無咗佢。」事隔兩個月重提舊事,20出頭的靖橋仍傷心流淚。

警察暴力日日升級,令市民人心惶惶,84日將軍澳舉行反送中大遊行,當晚陳恭信在景林公園被防暴警察一棍扑穿頭流血不止,即晚在將軍澳醫院縫上9針,警方事後未作出任何跟進,包括未有落口供及提出檢控,「我可唔可以幫佢搵個理由,等佢扑我變得合理化啲呢?我諗唔到,我唯一諗到係佢太攰,情緒控制唔到,佢扑落嚟嗰棍純粹發洩。」陳已向警察投訴科作出投訴,揚言追究到底,近日他與其他警暴受害人發起眾籌,向警方民事索償或提出司法覆核,討回公道。

今年51歲的陳恭信,育有一子一女,分別廿多歲及十多歲,任職工程的陳今年初曾因工作過勞輕微中風,幸及時發現醫治並無大礙,他已停工休養。當晚無辜受襲,他一度擔心健康惡化,「喺我推入去照電腦掃描時,我都驚我腦入面出事......因為我曾經小中風,我都好驚,如果扑到我內出血,我可能已經開咗腦,後果可能好不堪設想。」

陳氏父子日前重回景林公園事發現場,陳恭信看見地上殘留當日的血跡坦言沒憤怒,但兒子靖橋仍難忘當晚父親頭破血流、被防暴警重重包圍按在地上的情景,陳妻亦從電視直播看見丈夫被扑穿頭,心急如焚。當日記者置身現場亦目睹靖橋又急又怒,在防暴警察面前據理力爭要求見父親的一幕。靖橋自言一向怕血,當時是頂硬上裝強,「阿爸畀人扑嗰晚,我成手都係血,我第一時間唔係諗啲血令我有幾驚,我係擔心會無咗佢。我嗰晚喺醫院好擔心,我唔想影響到阿媽同阿妹心情、情緒,我瞓唔到,真係擔心無咗佢。」

逆權運動發生四個月不單造成社會嚴重撕裂,亦有無數家庭兩代人因政見不同鬧翻,陳恭信自言身邊有很多朋友與下一代出現嚴重分歧,難得是他與兒子意見一致。他坦言對家庭成員是以愛出發,互相尊重,加強溝通,「我諗係身教,我以前所有選舉都有投票,呢個係我哋公民責任,我哋要實踐責任,可能佢睇得多,可能耳濡目染下受影響...但後期佢影響咗我好多,包括連登、Telegram都係佢教我用,所以係互相影響。」他強調:「當你尊重佢,肯聽佢意見,佢係會感受得到,老土啲講句,就係愛囉,一定要互相之間愛對方。」他坦言,全家人都支持追求民主自由,早年已帶兒子參加六四晚會及七一遊行。

眼前這對父子,關係如朋友,有時會寸嘴互窒,兩父子更會一起旅行,享受男人的浪漫,但有時又因小事吵得面紅耳赤,但當對方有事,另一人總會第一時間義無反顧支援,作最強人肉後盾。2016年,靖橋隻身到美國升學,家人經濟上全力支持他追夢,但最終成績未如理想令他壓力爆煲。陳恭信憶述當日收到兒子來電,二話不說着兒子立即回港,陳太更辭工陪伴靖橋,一家人一起走過難關。「我成日同佢講,你每一年呀,我掉一部Benz落海㗎,所以佢壓力好大,所以當佢有事時,我就知道佢係最重要。」

靖橋坦言自己是個幸運兒,回想當時若父親不支持他回港,就是他的世界末日,他感激家人支持,「我會否appreciate?我會用我一生時間報答佢。」

將軍澳接連發生兩宗暴力事件,除了陳恭信在84日被防暴警扑穿頭,820日當晚,將軍澳發生連儂隧道斬人案,3名市民受傷,其中一名女記者更一度垂危,9月起多次發生連儂牆傷人事件及衝突,社區暴力不斷升級。陳恭信一家是10多年前遷入將軍澳,他一直認為該區寧靜又宜居,自8月他遭警員扑穿頭後,每次上街都有街坊上前問候,令他領略濃濃人情味。

對將軍澳連串暴力事件,他有看法,「呢個運動令到成個香港團結咗,暴力唔係將軍澳,係成個香港暴力,暴力來自咩人呢?警察、反對運動嘅人,定係支持運動嘅人呢?大家應該會有一個自己答案喺度。」

60後的陳恭信,曾見證香港經濟起飛及警民關係最融洽時光,他表示警察與市民從來不應是對立,但現時局面嚴峻,他認為應正視警察濫暴問題,成立獨立調查委員會是必須的。自己經歷血光之災令家人關係更親密,但公義始終要爭取,所以心中沒憤怒的他堅持追究討回公道,「警察到呢一刻,從來無講過自己使用過份武力,我成日覺得,我呢個case係好明顯你係過份使用武力,點解你都唔肯去面對呢?我係當事人,我唔想因為憤怒,蒙蔽咗自己理智。」他補充,721日元朗白衣人無差別打人事件,還有近月屢次有警察暴力對待長者,都令他覺得成立獨立調查委員會刻不容緩。

這對父子兵是非比尋常的親密,但兩個大男人總有些話難開口,近日警暴事件接二連三,陳爸爸坦言當知道發生警暴事件,兒子又外出未返,便向兒子發短訊問平安。他強調不是隨便發個WhatsApp,而是「掟iMessage畀佢,如果唔睇會不斷響,會不停remind」。靖橋說,當接到老爸的追魂短訊,知道爸爸擔心自己,便即時致電報平安。

雖然早前林鄭「撤回」反送中條例,但仍然拒絕成立獨立調查委員會及回應其他訴求,陳恭信兩父子絕不收貨,更斥責林鄭錯過時機,「三個月後先撤回,100萬人上街、200萬人上街,佢遲遲唔肯做,或者撤回呢兩個字,佢點都唔肯講出口。」

陳恭信曾參加69日的100萬遊行,3日後的612包圍政總他亦有去,更置身前線的中信大廈,他憶述當日同行的靖橋意識到事態可能惡化,急急拉着他離開,成功避開催淚彈放題。這名和理非爸爸一直認同年青人表達訴求及不滿,「呢廿幾年係回歸以來退步緊,包括自我審查,言論自由,情況就好似溫水煮蛙,我哋明顯俾人煮緊,現在年輕人掙扎就俾人話搞事。

待人處事是一本難懂的書,親情如是,友情亦然,靖橋自言性格衝動,自爆早前曾與爸爸吵架,但他強調自幼對爸爸有無比尊重,因此當與家人爭拗,他會選擇講對唔住,「我係一個好肯講對唔住嘅人,我好願意去做呢個角色」。要化解危機,及時地有誠意地說一句對唔住很重要,但逆權運動發生至今四個月,只可惜特區政府還未學懂這個小道理。

2025年10月24日 星期五

深藍 (親整權) 父母掌摑+經濟封鎖,「發夢」中學生望獲體諒:好愛你哋

『少男』的特徵就是『為正義粉身碎骨在所不計,以死相許

https://hk.lifestyle.appledaily.com/lifestyle/special/daily/article/20190829/20757687

反送中示威持續接近三個月,被捕人數接近一千,衝突卻並未止息,新聞直播中亦見到越來越多年輕示威者的身影。記者聯絡到準備升中六、剛成年的阿梓(化名),於天水圍公屋深藍家庭長大的他,近日就因為外出「發夢」抗爭,遭受到來自父母的無比壓力。
抗爭只為了香港的未來,阿梓不認為自己是暴徒。

現年18歲,準備升中六迎戰中學文憑試的阿梓,近月因為經常外出示威,與父母關係開始變差。

阿梓的父親於香港一間小型旅行社工作,由於近月多區持續出現示威遊行,內地旅遊團來港數目大幅插水,旅行社將會重整架構,阿梓的爸爸亦被公司解僱,「爸爸總認為是示威者令他失去了飯碗,他經常責怪我『倒佢米』,認為我外出『發夢』是令他間接失去了工作的原因。」阿梓無奈表示。

面對爸爸的指控,阿梓認為自己的確需要為此事付上一點責任,但他同時指出,除了抗爭者令到父親失去飯碗,裁員最大的原因是因為香港本身畸形的經濟體系,「香港服務業現在大多數也只是服務內地人,內地旅遊團減少了,大家就哭訴香港經濟完蛋了,但你想深一層,香港的服務業本身不是要服務香港市民嗎?」

85日天水圍街坊包圍警署一晚,阿梓吃了一頓催淚彈放題,最令他傷心的是,當他拖着疲憊不堪、傷痕纍纍的身軀回到家時,卻遭家人粗暴對待,「回到家,媽媽先抓着我的頭髮,不停推我、摑我,然後大聲地問『是不是在搞港獨』,後來又表示要與我斷絕關係。」阿梓哽咽續說:「即使媽媽每晚要摑我一百巴才讓我『發夢』,我也願意,我覺得自身的痛楚是很卑微的,為了香港的未來,就算多痛,我也會站出來。」
「發夢」時獲急救姐姐送上一個防毒面罩,令他感動不已。

八月五日三罷,有市民到天水圍警署外,聲援前一晚「被走光」拘捕少女,演變成警民衝突,催淚彈放題再次上演,阿梓當日「食彈」無數。

同行者素未謀面,互相扶持

家庭沒法給予阿梓支持,反而外出發夢時遇到的一眾「手足」卻能為他帶來心靈上的慰藉,他認為外出「發夢」能夠令他感到力量,因為他看到很多人為着同一個目標去奮鬥。阿梓拿着手上的防毒面罩如數家珍說:「有一位急救姐姐送了我這個「6200豬嘴」,市面上的售價至少也要500600元以上呢!」

說着說着,小伙子不禁流淚,記者初時不明所以,怎料他突然向我投下了大大枚「催淚彈」,「我跟爸爸媽媽相處了18年,他們也沒支持過我,但最諷刺的是,外面手足給我的援助,不單止是金錢,就連心靈上也給我援助,但其實我們是素未謀面的。」不過,阿梓希望父母知道,即使政見不同,不變的是骨肉情,「身為兒子,我仍然好愛你哋。」

阿梓表示,由於被父母發現外出「發夢」,因此向他進行經濟封鎖,問到下次再中催淚彈後,可有錢換豬嘴濾罐?他就笑笑說道:「我不想再從其他人身上再拿取任何物資了,我認為這行為會拖累其他手足。」再問到現在銀行戶口剩下多少結餘時,他就大方表示:「沒有錢了,不要緊吧,小事。」

你永遠都無法叫醒一個裝睡的人,成年人是,政府如是。
跟父母相處了十八年,阿梓慨嘆得不到對方的支持。

父母作經濟封鎖,阿梓的銀行戶口只餘下$12.7,抗爭期間曾有示威者請他吃飯,令他感到人間溫暖。

2025年10月22日 星期三

【衝衝大叔】年近半百 , 捐半份糧買防具撐年青人

【衝衝大叔●輝叔】捐半份糧買防具撐年青人 年近半百做哨兵 救得一個得一個
https://hk.news.appledaily.com/breaking/realtime/article/20191011/60137798

今年
45歲的輝叔,被年輕的衝衝子稱為大叔,不時在場上為他們做哨兵。從事物流業的輝叔月入只有一萬多元,仍願意花費數千元為前線孩子購買裝備。

「兄弟爬山,各有各做」是反送中運動的宗旨,對一群欲上戰場卻有心無力的中年勇武而言,體會尤其深刻。所謂各有各做,其背後意義在於「手足」們可發揮個人所長在場上出一分力。今年45歲的阿輝(化名),前線衝衝子都稱他「阿叔」。自小在港島區長大,熟悉銅鑼灣及灣仔地形,致使這位自嘲「骨頭脆」的中年阿叔自告奮勇上前線擔任最年長的哨兵佬,暗中監察警方行動,並在警方採取行動的危急時刻通知年青抗爭者安全散水的逃生路線。輝叔除了出力也出錢,包括捐出近半月薪買防具保護年青人,他卻不願居功:「其實呢件事我哋十幾廿年前都應該要做,唔係等班小朋友依家今時今日抗爭我們先行出嚟做……所以我唔覺得係乜嘢使命,反而依家我哋係應該贖罪,做返我哋咁多年嚟冇做到嘅嘢!」

許多人都聽過抗爭場上有許多「職務」,例如勇武、物資組及專責滅煙的「控煙辦」等,而當中重要一員還有哨兵。「即係睇吓警方佈防去到邊度,要睇住佢哋舉動,一有準備衝埋嚟就要通知細路要準備,通常會周圍走,盡量行到去警察個防線。呢個真係好嘥你體力同精神,要打醒十二分精神睇佢哋喺邊度嚟。」從事物流業的阿叔笑言做哨兵「仲辛苦過返工」,「(體力)絕對唔夠班細路嚟,我跑完一晚會有啲位好痠軟,大髀、小腿、膊頭和腰,出去一日最少唞返三日先回到氣呀。」再加上阿叔年輕時從事體力勞動工作,腰痛風濕樣樣齊,體力自然也不及後生一輩。但腳步追不上,是否等同幫倒忙?「咁又唔怕!我嘅角色最重要係永遠留後,最緊要係佢哋響前面走到,我喺後面一路睇警察有冇追嚟。」他笑言自己能力與體力有限,但很想在場上「做個盡量幫到佢哋嘅阿叔」。

這場運動每次衝突末段都會看到有勇武被警察包抄圍捕,輝叔指,由7月初開始已多次目擊同類情境,包括6.16中信大廈圍困事件,「嗰次真係好嬲,其中仲有次啲細路諗住喺金鐘撤退,喺海富中心嗰度走唔到,之後好多銀髮族幫手,一齊幫啲小朋友開路,指引佢哋叫佢哋行去邊個方向。」當時他發現原來他都可以在戰場上協助這群勇武小朋友,「完咗運動之後可以幫佢哋搵條生路脫險,呢個會幫到佢哋好多」,輝叔不怕辛苦,只為幫青年抗生者脫險,救得一個得一個。

做哨兵令阿叔可以在場上四處遊走,同時令他可身兼兩職兼任「流動物資站」,「有次個細路個頭盔可能打爛咗定跌咗,後尾佢哋又照執返嚟用,一路行一路撳住個頭,我見到佢咁就畀我自己嗰個佢。」他認為裝備對前線小朋友而言是保命符,坦言一旦與警爆衝突,即使再激進都會被打傷,「所以每次落去都會袋啲物資,之前冇(捉得)咁嚴時,會攞成箱頭盔走,但依家就只能盡量帶啲眼罩囉。你射頭未必死嘛,但眼一射就冇,啲細路好多眼罩都冇個。」

輝叔坦言雖然很想無限地向年青人支援物資,可惜本身收入不穩,平均每月收入僅一萬多元,現居於短期租約的劏房,居無定所,他慨嘆自己能力有限:「我都係自己返工啲錢又出啲,最少都用(份糧)一半或以上,搵啲老友又再籌啲囉。」

這位阿叔自言年輕時「好有火」,在基層家庭長大,形容自己「書又讀唔到,英文又差」。他曾經從事許多行業,如裝修、跟車等勞動性工作,他笑言早於97年回歸年代已深知內地管治「好唔掂」,「我開頭都係諗住畀啲時間佢啦,點知一路由97至到03年呢段時間好多民生問題產生咗。」2003年的「八萬五」大遊行,阿叔首次上街,對於民生政制都非常不滿,但當年的他仍是個和理非。及至2014年雨傘運動,他指當時自己已是半個勇武,至今年反送中運動,阿叔看見警察暴力、制度暴力,阿叔「終於爆咗」。「616號嗰日喺中信大廈,我都喺度見到抗爭者俾啲防暴警察一路圍,一路匿到去中信大廈入面,我已經好唔開心,當時都係諗辦法畀佢哋盡量撤離。去到後期,嗰個心態真係覺得要(打),好似8.31事件,警察用武力制服啲後生仔,見人就打,去到呢度已經冇可能再忍受。」

「佢哋令我諗返起我細個做嗰啲嘢,好天真無邪,其實佢哋真係心地好善良。」一位年屆45歲的中佬,數個月來見盡血與淚,幸好是當中還有愛。阿叔自嘲一把年紀,最初與年輕人接觸時感覺代溝「大到似鴻溝」,「好似TG咁樣,我開頭真係完全唔識用,直情未聽過呢啲資訊軟件,我哋嗰個年代係ICQ,跟住就進化到facebook,跟住就WhatsApp,其他嗰啲TGTwitterIG完全都唔識用,咪成日問啲後生仔『呢個點用呀?』依家個個都講個人安全問題吖嘛,我始終學歷比較差,同埋英文又唔係咁好,依家好多軟件係英文介面,好多時都唔識睇就去問佢哋。」輝叔形容自己雖然是中佬一名,但想法跟年輕人一樣簡單,自小相信堅持便有希望,好人,真的一世平安。

兩代之間就如輝叔所言,代溝是無可避免,但他強調「我哋要多啲喺佢哋角度諗」,這樣的兩代人就能「we connect」。「我哋會好似一家人咁好關心,我會TG吓同佢哋傾吓偈,問吓今日點樣。」在這場充滿白色恐怖的社會運動裏,無疑會令前線孩子害怕陌生人,但在阿叔的努力下,孩子們終究明白誰是好心人,「依家佢哋都好錫我,有時我踎低起身或者做啲粗重嘅嘢,咁我起身嗰下要好慢動作,佢哋有留意到所以有時叫我去睇醫生。試過有個話『你咁樣唔得呀!』跟住好緊張咁同我book咗個醫生,仲要我即刻聽日去睇,佢哋又間唔中會買啲類似啲撒隆巴斯膏貼畀我貼吓。」

良知與金錢,輝叔選擇了前者,因他認為年輕人的未來比他自己個人重要,「我覺得香港個前途同後生仔佢哋以後嗰個未來,比我搵錢更重要,因為未來係屬於佢哋,我哋一定要去支持佢哋做嘅嘢……我都幾十歲,難聽啲講唔死都大半世啦,基本開支生活到就算數啦。」他又指,由97年起一直忍受到今時今日,香港人已經忍夠,「如果淨係掛住返工唔理政治,以後香港只會越來越差!」

2025年10月20日 星期一

雖然成功逃出理大,但坦言體力透支,渾身是傷

阿峰(化名)雖然成功逃出理大,但坦言體力透支,渾身是傷 (2019-11-21)
https://hk.news.appledaily.com/local/20191121/2Q2OU6CHDAMW7EJKZ2KLJBAYJ4/


苦戰了超過30個小時,阿峰(化名)已經體力透支,渾身是傷,未能被雨衣覆蓋的小腿上仍有水炮車藍色水的痕迹。即使明知校園任何一個角落已被防暴警重重包圍,但他寧願被橫飛的子彈射死,也不願被捕。終於,在18日早上7時多,他決定拚死一搏 ……

阿峰是第一批成功從理大逃脫的倖存者。重獲自由後,他隔着鐵絲網遙望硝煙四起的理大,決定在尖沙嘴留下來繼續「開花」,「裏面仲有我班兄弟,我點可以休息?」經過連日血戰,截至昨日下午,仍然留守校園的少於百人,但齊上齊落不可能只是一句口號。

上周六晚9時多,日間一度平靜的理大氣氛急轉直下,在柯士甸道和漆咸道南佈防的警方一再推進,向理大內的示威者狂射催淚彈。阿峰也在此時,在Telegram上收到「理大要人」的訊息,便立刻整裝前赴理大支援。這五個月來,身為前線「消防員」,只要戰場需要手足,他便會自動上前撲滅催淚彈。

此時,超過500名前線示威者齊集理大,他們是全港最精銳的勇武小隊,即使遇到連珠炮發的催淚彈,他們也面不改容,彈來傘擋,再馬上築起防線,向警方投擲磚頭和汽油彈。阿峰也堅守崗位,拿着防水袋,不斷滅煙。校園內外火光連連,但示威者士氣高昂,更一度成功把防線推前。雙方一直對峙到凌晨34時。

阿峰一直想留守到戰事完結一刻。至周日中午開始,防暴再次推進,理大又變成戰場,雙方衝突持續了一整日。至晚上,警方逐漸包圍理大各個出入口,示威者頓時被重重圍困。

阿峰雖已連續苦戰20多個小時,但仍然充滿希望,因為城外的手足正支援他們,為他們殺出一條生路。城內的他們不敢怠慢,堅守防線阻止警方進入,後勤的和理非不斷製作和運送汽油彈等物資。有人為了激勵士氣,團結軍心,大聲高喊:「出面嘅人打緊入嚟喇!」只是,隨着時間一分一秒過去,他們開始感到灰心和驚恐。「由11點講話支援,講咗幾個鐘頭,點解都未見有?」同時,經過連日衝突,在子彈橫飛下,不少人渾身是傷,血流披面,「你睇住啲傷者係keep住每半分鐘咁抬出嚟」,大量人士更被水炮車命中而出現低溫症,校園一片慘寂。
包括阿峰在內的百多名示威者周一早上從理大A Core直衝出去,惟部份人因難抵催淚煙而折返校園。

保衞戰過後,理大校園遺下無數示威者的裝備。
一男一女留守者昨企圖逃走被捕。
「如果大家一齊走到出去,一齊食大閘蟹。」

凌晨3時,阿峰終可稍事休息,但5時突然被人拍醒:「A Core失守呀!」原來速龍正突襲正門防線,更一度衝入校園拘捕示威者,阿峰快步趕往支援。只是,他一到A Core,現場火勢已十分猛烈,更不斷發出爆炸聲。周圍很多女孩嚎啕大哭,阿峰也驚慌得徹底呆住,「好似去咗災場,只能用恐怖嚟形容,你完全唔知可以點」。

此時,理大眾人明白大勢已去,開始討論去留,有人交代遺言。阿峰此時決定拚死一搏,逃出理大。明知外面滿佈防暴,但他寧願被子彈射死,也不願被拘捕,更遑論自首。早於7月時已寫下遺書的他了無牽掛,只向手足交低一句:「如果大家一齊走到出去,一齊食大閘蟹。」然後,他和百多名示威者早上7時多從A Core直衝出去。

一出理大正門,一行人便馬上被防暴夾擊,阿峰直奔紅隧方向,越過收費亭。一路上,他們有如箭靶,防暴不斷瞄準他們的頭部發射催淚彈和橡膠子彈,「嘭」一聲有子彈擦過,阿峰看到身旁手足中彈,也來不及抹抹臉上的血,只能繼續狂奔。
「佢哋仲喺入面打緊,有咩可能人哋打緊仗你走去休息?」

終於,阿峰與20多個手足走到香格里拉酒店附近,看到有個三米高的鐵絲網,網後正有數輛家長車守候。司機不斷向他們招手,叫喊着:「快啲衝出嚟!」看着滿是尖釘的鐵絲網,阿峰想也沒想便恍如逃獄般向上爬,即使手掌心和膝蓋被刺得血液狂湧也不顧,這是他最後一線生機──然後,他成功了,「嗰刻真係覺得世界充滿希望,原來呢個世界係咁自由。」

只是,重獲自由後,阿峰馬上被內疚感蓋過,「我有少少覺得自己係逃兵,最想齊上齊落,但我仲有朋友喺入面」。選擇繼續留守尖沙嘴的阿峰,最後沒有乘坐家長車離開,「佢哋仲喺入面打緊,有咩可能人哋打緊仗你走去休息?」仍然害怕被追捕的他拋下所有裝備,盡量裝作「普通人」,再次走進正在「圍魏救趙」的人群中,繼續在馬路上設置路障,望能解救被困理大的手足。至周二凌晨2時多,隨着大量和理非散去,阿峰亦被迫撤離。這一役,他足足打了超過50小時。

理大圍城多日,校園內物資漸見短缺,不少仍然被困的示威者已失去戰鬥意志,或因負傷嚴重無法逃亡而自願投降。至昨日下午,仍然留守校園內者少於百人,有的向阿峰等前線手足傳來訊息:「唔想再匿埋,好想走,好絕望。」但任何手足都是一個都不能少,傷口仍然包紮着層層紗布的阿峰一臉憔悴,稍作休息後,又再次出門支援,「唔好諗做唔做到,我哋一定會盡最大努力救佢哋出去!」

義務急救員:理大如地獄
 
【蘋果日報】理大被圍至今,20多名留守作人道救援的義務急救員,昨晚終於無奈撤出理大校園。有身為大學生的義務急救員離開前接受《蘋果》訪問,形容這幾天的理大是一個充滿人間溫暖的地獄,一方面從大家互相協助、挽手同行體現人性光輝,另一方面卻要目睹爆頭、頭顱血如泉湧等恐怖景象,令人慌張和不知所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