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5年10月24日 星期五

深藍 (親整權) 父母掌摑+經濟封鎖,「發夢」中學生望獲體諒:好愛你哋

『少男』的特徵就是『為正義粉身碎骨在所不計,以死相許

https://hk.lifestyle.appledaily.com/lifestyle/special/daily/article/20190829/20757687

反送中示威持續接近三個月,被捕人數接近一千,衝突卻並未止息,新聞直播中亦見到越來越多年輕示威者的身影。記者聯絡到準備升中六、剛成年的阿梓(化名),於天水圍公屋深藍家庭長大的他,近日就因為外出「發夢」抗爭,遭受到來自父母的無比壓力。
抗爭只為了香港的未來,阿梓不認為自己是暴徒。

現年18歲,準備升中六迎戰中學文憑試的阿梓,近月因為經常外出示威,與父母關係開始變差。

阿梓的父親於香港一間小型旅行社工作,由於近月多區持續出現示威遊行,內地旅遊團來港數目大幅插水,旅行社將會重整架構,阿梓的爸爸亦被公司解僱,「爸爸總認為是示威者令他失去了飯碗,他經常責怪我『倒佢米』,認為我外出『發夢』是令他間接失去了工作的原因。」阿梓無奈表示。

面對爸爸的指控,阿梓認為自己的確需要為此事付上一點責任,但他同時指出,除了抗爭者令到父親失去飯碗,裁員最大的原因是因為香港本身畸形的經濟體系,「香港服務業現在大多數也只是服務內地人,內地旅遊團減少了,大家就哭訴香港經濟完蛋了,但你想深一層,香港的服務業本身不是要服務香港市民嗎?」

85日天水圍街坊包圍警署一晚,阿梓吃了一頓催淚彈放題,最令他傷心的是,當他拖着疲憊不堪、傷痕纍纍的身軀回到家時,卻遭家人粗暴對待,「回到家,媽媽先抓着我的頭髮,不停推我、摑我,然後大聲地問『是不是在搞港獨』,後來又表示要與我斷絕關係。」阿梓哽咽續說:「即使媽媽每晚要摑我一百巴才讓我『發夢』,我也願意,我覺得自身的痛楚是很卑微的,為了香港的未來,就算多痛,我也會站出來。」
「發夢」時獲急救姐姐送上一個防毒面罩,令他感動不已。

八月五日三罷,有市民到天水圍警署外,聲援前一晚「被走光」拘捕少女,演變成警民衝突,催淚彈放題再次上演,阿梓當日「食彈」無數。

同行者素未謀面,互相扶持

家庭沒法給予阿梓支持,反而外出發夢時遇到的一眾「手足」卻能為他帶來心靈上的慰藉,他認為外出「發夢」能夠令他感到力量,因為他看到很多人為着同一個目標去奮鬥。阿梓拿着手上的防毒面罩如數家珍說:「有一位急救姐姐送了我這個「6200豬嘴」,市面上的售價至少也要500600元以上呢!」
說着說着,小伙子不禁流淚,記者初時不明所以,怎料他突然向我投下了大大枚「催淚彈」,「我跟爸爸媽媽相處了18年,他們也沒支持過我,但最諷刺的是,外面手足給我的援助,不單止是金錢,就連心靈上也給我援助,但其實我們是素未謀面的。」不過,阿梓希望父母知道,即使政見不同,不變的是骨肉情,「身為兒子,我仍然好愛你哋。」

阿梓表示,由於被父母發現外出「發夢」,因此向他進行經濟封鎖,問到下次再中催淚彈後,可有錢換豬嘴濾罐?他就笑笑說道:「我不想再從其他人身上再拿取任何物資了,我認為這行為會拖累其他手足。」再問到現在銀行戶口剩下多少結餘時,他就大方表示:「沒有錢了,不要緊吧,小事。」

你永遠都無法叫醒一個裝睡的人,成年人是,政府如是。
跟父母相處了十八年,阿梓慨嘆得不到對方的支持。

父母作經濟封鎖,阿梓的銀行戶口只餘下$12.7,抗爭期間曾有示威者請他吃飯,令他感到人間溫暖。

2025年10月22日 星期三

【衝衝大叔】年近半百 , 捐半份糧買防具撐年青人

【衝衝大叔●輝叔】捐半份糧買防具撐年青人 年近半百做哨兵 救得一個得一個
https://hk.news.appledaily.com/breaking/realtime/article/20191011/60137798

今年
45歲的輝叔,被年輕的衝衝子稱為大叔,不時在場上為他們做哨兵。從事物流業的輝叔月入只有一萬多元,仍願意花費數千元為前線孩子購買裝備。

「兄弟爬山,各有各做」是反送中運動的宗旨,對一群欲上戰場卻有心無力的中年勇武而言,體會尤其深刻。所謂各有各做,其背後意義在於「手足」們可發揮個人所長在場上出一分力。今年45歲的阿輝(化名),前線衝衝子都稱他「阿叔」。自小在港島區長大,熟悉銅鑼灣及灣仔地形,致使這位自嘲「骨頭脆」的中年阿叔自告奮勇上前線擔任最年長的哨兵佬,暗中監察警方行動,並在警方採取行動的危急時刻通知年青抗爭者安全散水的逃生路線。輝叔除了出力也出錢,包括捐出近半月薪買防具保護年青人,他卻不願居功:「其實呢件事我哋十幾廿年前都應該要做,唔係等班小朋友依家今時今日抗爭我們先行出嚟做……所以我唔覺得係乜嘢使命,反而依家我哋係應該贖罪,做返我哋咁多年嚟冇做到嘅嘢!」

許多人都聽過抗爭場上有許多「職務」,例如勇武、物資組及專責滅煙的「控煙辦」等,而當中重要一員還有哨兵。「即係睇吓警方佈防去到邊度,要睇住佢哋舉動,一有準備衝埋嚟就要通知細路要準備,通常會周圍走,盡量行到去警察個防線。呢個真係好嘥你體力同精神,要打醒十二分精神睇佢哋喺邊度嚟。」從事物流業的阿叔笑言做哨兵「仲辛苦過返工」,「(體力)絕對唔夠班細路嚟,我跑完一晚會有啲位好痠軟,大髀、小腿、膊頭和腰,出去一日最少唞返三日先回到氣呀。」再加上阿叔年輕時從事體力勞動工作,腰痛風濕樣樣齊,體力自然也不及後生一輩。但腳步追不上,是否等同幫倒忙?「咁又唔怕!我嘅角色最重要係永遠留後,最緊要係佢哋響前面走到,我喺後面一路睇警察有冇追嚟。」他笑言自己能力與體力有限,但很想在場上「做個盡量幫到佢哋嘅阿叔」。

這場運動每次衝突末段都會看到有勇武被警察包抄圍捕,輝叔指,由7月初開始已多次目擊同類情境,包括6.16中信大廈圍困事件,「嗰次真係好嬲,其中仲有次啲細路諗住喺金鐘撤退,喺海富中心嗰度走唔到,之後好多銀髮族幫手,一齊幫啲小朋友開路,指引佢哋叫佢哋行去邊個方向。」當時他發現原來他都可以在戰場上協助這群勇武小朋友,「完咗運動之後可以幫佢哋搵條生路脫險,呢個會幫到佢哋好多」,輝叔不怕辛苦,只為幫青年抗生者脫險,救得一個得一個。

做哨兵令阿叔可以在場上四處遊走,同時令他可身兼兩職兼任「流動物資站」,「有次個細路個頭盔可能打爛咗定跌咗,後尾佢哋又照執返嚟用,一路行一路撳住個頭,我見到佢咁就畀我自己嗰個佢。」他認為裝備對前線小朋友而言是保命符,坦言一旦與警爆衝突,即使再激進都會被打傷,「所以每次落去都會袋啲物資,之前冇(捉得)咁嚴時,會攞成箱頭盔走,但依家就只能盡量帶啲眼罩囉。你射頭未必死嘛,但眼一射就冇,啲細路好多眼罩都冇個。」

輝叔坦言雖然很想無限地向年青人支援物資,可惜本身收入不穩,平均每月收入僅一萬多元,現居於短期租約的劏房,居無定所,他慨嘆自己能力有限:「我都係自己返工啲錢又出啲,最少都用(份糧)一半或以上,搵啲老友又再籌啲囉。」

這位阿叔自言年輕時「好有火」,在基層家庭長大,形容自己「書又讀唔到,英文又差」。他曾經從事許多行業,如裝修、跟車等勞動性工作,他笑言早於97年回歸年代已深知內地管治「好唔掂」,「我開頭都係諗住畀啲時間佢啦,點知一路由97至到03年呢段時間好多民生問題產生咗。」2003年的「八萬五」大遊行,阿叔首次上街,對於民生政制都非常不滿,但當年的他仍是個和理非。及至2014年雨傘運動,他指當時自己已是半個勇武,至今年反送中運動,阿叔看見警察暴力、制度暴力,阿叔「終於爆咗」。「616號嗰日喺中信大廈,我都喺度見到抗爭者俾啲防暴警察一路圍,一路匿到去中信大廈入面,我已經好唔開心,當時都係諗辦法畀佢哋盡量撤離。去到後期,嗰個心態真係覺得要(打),好似8.31事件,警察用武力制服啲後生仔,見人就打,去到呢度已經冇可能再忍受。」

「佢哋令我諗返起我細個做嗰啲嘢,好天真無邪,其實佢哋真係心地好善良。」一位年屆45歲的中佬,數個月來見盡血與淚,幸好是當中還有愛。阿叔自嘲一把年紀,最初與年輕人接觸時感覺代溝「大到似鴻溝」,「好似TG咁樣,我開頭真係完全唔識用,直情未聽過呢啲資訊軟件,我哋嗰個年代係ICQ,跟住就進化到facebook,跟住就WhatsApp,其他嗰啲TGTwitterIG完全都唔識用,咪成日問啲後生仔『呢個點用呀?』依家個個都講個人安全問題吖嘛,我始終學歷比較差,同埋英文又唔係咁好,依家好多軟件係英文介面,好多時都唔識睇就去問佢哋。」輝叔形容自己雖然是中佬一名,但想法跟年輕人一樣簡單,自小相信堅持便有希望,好人,真的一世平安。

兩代之間就如輝叔所言,代溝是無可避免,但他強調「我哋要多啲喺佢哋角度諗」,這樣的兩代人就能「we connect」。「我哋會好似一家人咁好關心,我會TG吓同佢哋傾吓偈,問吓今日點樣。」在這場充滿白色恐怖的社會運動裏,無疑會令前線孩子害怕陌生人,但在阿叔的努力下,孩子們終究明白誰是好心人,「依家佢哋都好錫我,有時我踎低起身或者做啲粗重嘅嘢,咁我起身嗰下要好慢動作,佢哋有留意到所以有時叫我去睇醫生。試過有個話『你咁樣唔得呀!』跟住好緊張咁同我book咗個醫生,仲要我即刻聽日去睇,佢哋又間唔中會買啲類似啲撒隆巴斯膏貼畀我貼吓。」

良知與金錢,輝叔選擇了前者,因他認為年輕人的未來比他自己個人重要,「我覺得香港個前途同後生仔佢哋以後嗰個未來,比我搵錢更重要,因為未來係屬於佢哋,我哋一定要去支持佢哋做嘅嘢……我都幾十歲,難聽啲講唔死都大半世啦,基本開支生活到就算數啦。」他又指,由97年起一直忍受到今時今日,香港人已經忍夠,「如果淨係掛住返工唔理政治,以後香港只會越來越差!」

2025年10月20日 星期一

雖然成功逃出理大,但坦言體力透支,渾身是傷

阿峰(化名)雖然成功逃出理大,但坦言體力透支,渾身是傷 (2019-11-21)
https://hk.news.appledaily.com/local/20191121/2Q2OU6CHDAMW7EJKZ2KLJBAYJ4/


苦戰了超過30個小時,阿峰(化名)已經體力透支,渾身是傷,未能被雨衣覆蓋的小腿上仍有水炮車藍色水的痕迹。即使明知校園任何一個角落已被防暴警重重包圍,但他寧願被橫飛的子彈射死,也不願被捕。終於,在18日早上7時多,他決定拚死一搏 ……

阿峰是第一批成功從理大逃脫的倖存者。重獲自由後,他隔着鐵絲網遙望硝煙四起的理大,決定在尖沙嘴留下來繼續「開花」,「裏面仲有我班兄弟,我點可以休息?」經過連日血戰,截至昨日下午,仍然留守校園的少於百人,但齊上齊落不可能只是一句口號。

上周六晚9時多,日間一度平靜的理大氣氛急轉直下,在柯士甸道和漆咸道南佈防的警方一再推進,向理大內的示威者狂射催淚彈。阿峰也在此時,在Telegram上收到「理大要人」的訊息,便立刻整裝前赴理大支援。這五個月來,身為前線「消防員」,只要戰場需要手足,他便會自動上前撲滅催淚彈。

此時,超過500名前線示威者齊集理大,他們是全港最精銳的勇武小隊,即使遇到連珠炮發的催淚彈,他們也面不改容,彈來傘擋,再馬上築起防線,向警方投擲磚頭和汽油彈。阿峰也堅守崗位,拿着防水袋,不斷滅煙。校園內外火光連連,但示威者士氣高昂,更一度成功把防線推前。雙方一直對峙到凌晨34時。

阿峰一直想留守到戰事完結一刻。至周日中午開始,防暴再次推進,理大又變成戰場,雙方衝突持續了一整日。至晚上,警方逐漸包圍理大各個出入口,示威者頓時被重重圍困。

阿峰雖已連續苦戰20多個小時,但仍然充滿希望,因為城外的手足正支援他們,為他們殺出一條生路。城內的他們不敢怠慢,堅守防線阻止警方進入,後勤的和理非不斷製作和運送汽油彈等物資。有人為了激勵士氣,團結軍心,大聲高喊:「出面嘅人打緊入嚟喇!」只是,隨着時間一分一秒過去,他們開始感到灰心和驚恐。「由11點講話支援,講咗幾個鐘頭,點解都未見有?」同時,經過連日衝突,在子彈橫飛下,不少人渾身是傷,血流披面,「你睇住啲傷者係keep住每半分鐘咁抬出嚟」,大量人士更被水炮車命中而出現低溫症,校園一片慘寂。
包括阿峰在內的百多名示威者周一早上從理大A Core直衝出去,惟部份人因難抵催淚煙而折返校園。

保衞戰過後,理大校園遺下無數示威者的裝備。
一男一女留守者昨企圖逃走被捕。
「如果大家一齊走到出去,一齊食大閘蟹。」

凌晨3時,阿峰終可稍事休息,但5時突然被人拍醒:「A Core失守呀!」原來速龍正突襲正門防線,更一度衝入校園拘捕示威者,阿峰快步趕往支援。只是,他一到A Core,現場火勢已十分猛烈,更不斷發出爆炸聲。周圍很多女孩嚎啕大哭,阿峰也驚慌得徹底呆住,「好似去咗災場,只能用恐怖嚟形容,你完全唔知可以點」。

此時,理大眾人明白大勢已去,開始討論去留,有人交代遺言。阿峰此時決定拚死一搏,逃出理大。明知外面滿佈防暴,但他寧願被子彈射死,也不願被拘捕,更遑論自首。早於7月時已寫下遺書的他了無牽掛,只向手足交低一句:「如果大家一齊走到出去,一齊食大閘蟹。」然後,他和百多名示威者早上7時多從A Core直衝出去。

一出理大正門,一行人便馬上被防暴夾擊,阿峰直奔紅隧方向,越過收費亭。一路上,他們有如箭靶,防暴不斷瞄準他們的頭部發射催淚彈和橡膠子彈,「嘭」一聲有子彈擦過,阿峰看到身旁手足中彈,也來不及抹抹臉上的血,只能繼續狂奔。
「佢哋仲喺入面打緊,有咩可能人哋打緊仗你走去休息?」

終於,阿峰與20多個手足走到香格里拉酒店附近,看到有個三米高的鐵絲網,網後正有數輛家長車守候。司機不斷向他們招手,叫喊着:「快啲衝出嚟!」看着滿是尖釘的鐵絲網,阿峰想也沒想便恍如逃獄般向上爬,即使手掌心和膝蓋被刺得血液狂湧也不顧,這是他最後一線生機──然後,他成功了,「嗰刻真係覺得世界充滿希望,原來呢個世界係咁自由。」

只是,重獲自由後,阿峰馬上被內疚感蓋過,「我有少少覺得自己係逃兵,最想齊上齊落,但我仲有朋友喺入面」。選擇繼續留守尖沙嘴的阿峰,最後沒有乘坐家長車離開,「佢哋仲喺入面打緊,有咩可能人哋打緊仗你走去休息?」仍然害怕被追捕的他拋下所有裝備,盡量裝作「普通人」,再次走進正在「圍魏救趙」的人群中,繼續在馬路上設置路障,望能解救被困理大的手足。至周二凌晨2時多,隨着大量和理非散去,阿峰亦被迫撤離。這一役,他足足打了超過50小時。

理大圍城多日,校園內物資漸見短缺,不少仍然被困的示威者已失去戰鬥意志,或因負傷嚴重無法逃亡而自願投降。至昨日下午,仍然留守校園內者少於百人,有的向阿峰等前線手足傳來訊息:「唔想再匿埋,好想走,好絕望。」但任何手足都是一個都不能少,傷口仍然包紮着層層紗布的阿峰一臉憔悴,稍作休息後,又再次出門支援,「唔好諗做唔做到,我哋一定會盡最大努力救佢哋出去!」

義務急救員:理大如地獄
 
【蘋果日報】理大被圍至今,20多名留守作人道救援的義務急救員,昨晚終於無奈撤出理大校園。有身為大學生的義務急救員離開前接受《蘋果》訪問,形容這幾天的理大是一個充滿人間溫暖的地獄,一方面從大家互相協助、挽手同行體現人性光輝,另一方面卻要目睹爆頭、頭顱血如泉湧等恐怖景象,令人慌張和不知所措。......

2025年10月18日 星期六

理大游繩逃生慘烈20分鐘 難民拯救隊──鐵騎家長

https://hk.lifestyle.appledaily.com/lifestyle/special/daily/article/20191201/20816192\


鐵騎士敏捷不羈的身影,帶領手足飛馳公路的驚險情節,最近在兩場大學保衞戰中成為了焦點。先是位置偏僻的中文大學,私家車在擠擁山路中寸步難行,電單車手繞過路障傳送物資則輕而易舉;後來理工大學被重兵圍堵,警察喪呼要「六四重演」,電單車手遂趕到漆咸道南天橋,在這個「無警」缺口突圍營救,接應游繩爬下來的手足。

千鈞一髮間,抗爭者魚貫地游繩逃出理大,再陸續坐上電單車。

「就算紅磡附近有很多警察,我都不畏懼。我已沒有任何希望,我只希望每一個手足可以安全回家。」MaTi(化名)是理工大學營救行動中的一位電單車手,他憶述拯救行動僅為時20分鐘,即被警察發現腰斬,此後的10分鐘可謂千鈞一髮,趕急帶領游繩下來的手足逃亡。逃脫以後,MaTi並未鬆懈,每天都在理大附近等待奇蹟再發生,但抗爭者已無法再突圍,「七日過後,再沒有等到任何消息。」 

不少示威者游繩逃脫時擦破雙手,有人掌心潰爛。 意外後昏迷多時 醒來驚覺「警察話晒事」

理大營救行動險象環生,MaTi的膽識及行動力叫人驚嘆,但早在反送中運動爆發不久後,他已感受過死裏逃生的滋味。比別人更早接近死亡,或許這就是他成為「亡命之徒」的原因。

時間回到六月中旬,《逃犯條例》修訂引發百萬人大遊行,MaTi 亦參與其中,上街喊口號助威,但在他眼中,這與他以前參與過的社會運動無甚分別,「就像以前反對23條及國民教育的示威。」及後他遇上意外,在醫院昏迷了很長時間,醒來後發現世界變了樣。
「蘇醒後惡補所有(時事)事件後,就發現香港只有警察話晒事。」7.21元朗恐襲令他尤其震撼,無辜市民被白衣人暴打,而警察對一切視若無睹。同一時間,縱使意外後MaTi有失憶情況出現,但他重新登上電單車時亦沒有額外精神負擔;他更努力鍛煉身體,熟習駕駛電單車的感覺,希望能載人離開危險之地。

MaTi 的傷勢在8月底開始好轉,便立即全身投入義載行動。第一次「救人」就是8.31太子慘劇,當晚港鐵封閉太子站,MaTi透過 Telegram 群組接觸到一名從太子站逃出的男孩;男孩全身顫抖及滿頭大汗,惶恐地向他道出站內所見所聞,指警察無差別攻擊站內的人。他不斷安慰坐在後座欲哭無淚的男孩,「義載完第一次,真的會怕,始終小朋友親歷其境地說出事件經過,沒有想過警察會這樣對市民。」然而,細心思考後,還是覺得義載角色舉足輕重,所以在往後的9月和10月,他繼續默默地負責後勤工作。別人常說他英勇,他無奈表示:「我傷勢未痊癒,不能上前線,接載到示威者都叫幫到人。」

隨着反送中局勢不斷升溫,MaTi 索性辭職,「辭職是為了專心投入這場運動,我不是要做甚麼英雄,幫到一個人,我就心滿意足。」身邊朋友都說MaTi 瘋了,又半開玩笑地質疑,原來你深黃到這個地步?面對朋友的疑問,他都語氣堅定地回應:「這是我們的香港,我也有份居住,如果我不這樣做,香港就沒有了。」

8月底起參與義載以來,MaTi 說警方一般對電單車採取懶理態度,即使是在路障或示威現場附近遇上,都不會截查問話,但自中大保衞戰一役後,以電單車送物資及送人的行動就備受注目。MaTi憶述,1112日中大二號橋之役打得激烈,物資很快就耗盡,但由於中大位處於山邊地勢險峻,加上吐露港公路大擠塞,很多私家車都未能穿越路障或山路傳送物資,「只有電單車能入到中大,於是便有手足建議在13號早上把物資運到某些位置放下,我們電單車手再去拿,然後車入中大。」

二號橋之役翌日,MaTi與其他電單車手都趕急送物資,以為大規模的衝突會再爆發,豈料中大卻異常風平浪靜。沒想到幾天後,理大那邊的戰役更兇險,紅隧出入口火光紅紅,催淚彈橡膠彈滿天橫飛,「記得第一天我載人入去,那個人在晚上就跑出來,說理大的物資及人手都不足。」

MaTi 憶述,理大猶如荒廢孤島,除了沒有校長或社會賢達及時出面調停,理大與中大的最大分別,是沒有明確戰略佈局及後援工作,「中大內部物資分類明確,哪幢大樓存放甚麼,火魔法燃料放在哪裏都有清楚註明。」MaTi當時已有預感這不是一場易打的仗。

示威者堅守至深夜,理大陷入失守及被圍剿的邊緣,上千人被困,警察更宣稱要校內人士投降。MaTi難以入眠,當天清晨就開始在理大旁守候,等待Telegram消息,希望能在理大附近拯救逃出的人,「我記得 admin 和我們說,今天可能會有一班手足成功逃脫,但仍是未知之數。」苦等至晚上8時左右,群組開始傳來確認能救人的訊息,MaTi立刻趕到理大附近的漆咸道南天橋,想不到眼前境況會如難民在邊境逃亡般慘烈,「見到一些小朋友從天橋游繩下來,有些人失手掉下,甚至有一男一女跌斷了腳。」

當時形勢千鈞一髮,電單車手充當「駁腳」角色,每次接載兩三個人,由橋底駛到橋頂,讓接應的私家車接走手足;至於跌傷的人,就由眾人合力抱上車,「不計有些小朋友直接跑回旺角市中心位置,那晚最少都救出一百多人。」
MaTi感觸道,要不是有天橋上私家車的配合,營救行動不會成功,「在那條長達500米左右的車龍中,有九成私家車都願意打開車門載手足回家,當刻真的覺得香港人不再自私。」

不幸地,營救行動只維持了20分鐘,就被警察發現,接着就是在電視新聞中不停播放的那一幕——警察向天橋上的車輛大放催淚彈。「當刻我跟其他電單車手說,真的不能再留,否則只會被一網打盡。」網上流傳數名電單車手被拘捕,惟MaTi靠急智成功逃脫,「有些電單車手就沿路駛去,我就和其他電單車手逆線下去紅磡那邊,再送手足到安全地方或回家。」


理工大學地理位置四通八達,警方易於攻入並封鎖多個出入口作為據點。

1117日晚,示威者與警方對峙持續至凌晨,雙方爆發多次衝突,現場傳出爆炸聲。

1118日,有大量私家車家長「接力」,把手足載離現場,後來警方發現後向公路施放催淚彈。

獲救少女:你會返去再救人嗎?
雖然逃亡過程驚心動魄,但劫後餘生的場面至為動人。坐在MaTi後座的少女,在逃離理大後仍淚流不斷,訴說被困理大時糧食不足及怕警察進攻而不敢入睡的經歷,「我真的很心痛,他們不敢睡覺,又不敢吃東西,因為理大內的糧食只有兩三天份量。」當MaTi看見少女因拚命抓住麻繩而弄得傷痕纍纍的手掌時,感到大為震驚。掌心上數個脫皮、見血及含膿的傷口,更令少女坐電單車時只能以手背扶着他的肩膀。

面對此情此景,MaTi流下男兒淚,「在我送她回家的最後一段路,我哭了,她反過來安慰我。」當刻他覺得年輕人只是想爭取五大訴求,政府卻當他們是恐怖分子般對待,圍堵校園並趕盡殺絕所有欲離開的人。在絕地之中,抗爭者只有緊靠彼此,「當我送她離開後,她問我,你會再回去嗎?我說會呀,救得一個得一個。」被問趕到理大救亡,不怕因此被告暴動罪嗎?他淡然道:「過了十年後又是一條好漢,好過一些手足被警察打至昏迷或死亡。我都玩夠了,但逃出來的人只有十八廿二。」

此後數天,MaTi都有到理大附近等待,希望奇蹟再次出現,「游繩出來也好,或爬水渠出來也好,我只希望每一個手足可以安全回家。」很可惜,後來的逃亡者不是被警方逮捕,就是無法成功突圍退回理大,他沒有再接到任何一個逃生者。理大上周五(1129日)解封,圍校12日,不知道是否仍有抗爭者留守在校園,「我覺得留在理大的手足非常英勇,赤手空拳面對隨時可攻入校園的警察,但也想對他們說聲加油,不希望任何一人會傷亡。」至於 MaTi自己,在理大解封前一直緊守家長的崗位,「每天限自己睡幾小時,睡到第二天八九點,醒來第一時間,我就問 Telegram admin 今天有沒有機會(救人)。」縱然每天都是得到否定的答案,他仍然如常出動守候,「我就駕車到旺角也好,理工大學也好,當standby,我想在最短時間內幫到他們。」

2025年10月16日 星期四

Age of Aquarius = 個人的世代 , 不會再有領導﹐不會再崇拜,盲目追隨

....哲學家黑格爾 (Hegel) 指出人類歷史就是見證了人類的思想自我醒覺起來﹐得以明白主宰著我們的那個大靈魂。根據黑格爾﹐人類到了醒覺的一天就是歷史到了終結的一天。....

人類文明的進化和統治階層向我們灌輸的物質和科技的進步是完全兩回事的。.... 其實,物質科技的進步是不利於思想文明,亦不利於自由自主的發展。原因是物質和科技越發達,當權者就越強大,亦越有能力打壓個人的自由。....

Age of Pisces 雙魚座世代  (公元 0 年 - 公元 2000 年) =  Age of the Masses 群眾的世代, 盲目信奉服從的世代

Age of Aquarius 天瓶世代  (公元 2000 年 - 公元 4000 年) =  Age of the Individual 個人思考的世代我行我素的世代

Age of Pisces 雙魚世代

雙魚座意象的一些例子:

《大海航行靠舵手,革命靠毛澤東思想》

《沒有黨那有國,沒有國,那有家,沒有家,那又我》

《萬眾齊聲;萬眾同心》;《犧牲小我,完成大我》;《忠心報國》

《我就是光明,追隨我的人就是得到光明》- 約翰福音 8:12  (John 8:12)

《我是你們的神,我就是唯一的神》- 以賽亞書 45:5  (Isaiah 45:5)


Age of Aquarius 水瓶世代
天瓶座意象的一些例子:

《沒有大台,兄弟爬山,各自努力》

瓶座的標誌:一個肩負起一個水瓶的人。水代表智慧,思想,真理。水瓶座的人要為自己尋找真理,獨自思考。

瓶座的特徵:獨立追求真理,獨立思考,思想前衛,反叛,不合群。

水瓶座的世代,人不會再盲目地信奉,盲目追隨,盲目接受,盲目把自己獻給國家,民族,宗教和政治信念。

世代強調 "個人思考"

2025年10月14日 星期二

我們生活在一個「無界限」的世界。物極必反 ,「界限」將從此重新出現

There Will Be Boundaries - by James Howard Kunstler (2025-05-06)

在過去的半個世紀裡,我們生活在一個「無界限」的世界。但是,物極必反 :「界限」將從此重新出現。

https://www.zerohedge.com/geopolitical/there-will-be-boundaries

"Fascism is when Dad says 'no'" - Aimee Terese on "X"

「覺醒文化」: “當爸爸說 ‘不’,那就是 ‘法西斯主義’ ”——艾米·特蕾西在「X」上發帖

對著那些主導著西方社會的「覺醒文化」狂熱信徒,和他們的混亂思想,如果希望可以禮貌地與他們理論,肯定是白費,徒勞無功的。他們認為有權就要盡用,有風就要駛盡𢃇,惡者有理。因此,唯一可以阻止他們的霸道行為、就是以暴逆暴,讓他們飽受痛楚。對付這一群橫蠻幼稚的「覺醒」狂徒,就是要把他們連根拔起。

一般父母,若有教育年幼孩子的親身經驗,都明白以上這個道理。對著一個發脾氣的兩歲幼童,你不會採取談判方式。只可以清楚地、簡單地,使他知道什麼行為是不能接受的。

一般男性本能地也知道,對年幼孩子要嚴厲的必要性。這可能是因為天性很早就讓一般男孩子明白,總有一天輪到他們扮演父親的角色,到那時候他們必須讓他們的孩子知道,某些行為是不能接受的,例如發脾氣,任性不講道理,不懂節制。

因此,大家明白西方社會面臨的危險,因為許多家庭都沒有父親。這種令人悲哀的狀況是多年來左翼政黨佔據主導地位的結果,美國的民主黨就是其中之一。左派意識形態鼓勵人們以憤怒、不成熟和怨恨的情緒摧毀一切傳統價值,鼓勵廢除強勢的政治領袖,廢除家庭中父親的角色,甚至父親的存在。

民主黨已經成為由女性領導的政黨,而且是由特定類型的女性領導的政黨 —— 這些女性放棄了對孩子和家庭的責任,轉而追求官僚主義的事業,這些女性缺乏女性魅力來吸引伴侶,她們試圖成為(取代)她們生命中缺少的男人。另一方面,喪失了生理和社會功能的民主黨男性,卻試圖承擔女性的角色,或假裝成女性。女性擔當男性的角色,男性則擔當女性的角色,與太陽要變成月亮,而月亮就要負責照耀大地一樣荒謬。

但對民主黨人來說,邏輯與生態都不重要。對他們來說,只要一個男人聲稱自己「心態上是一個女人」就是了,他就能夠以女人身份參賽,與女運動員競爭。由於真正的女性的體力較男性弱,根本不可能與生理上的男人競爭。任何有常識的人都明白這是不公平和荒謬的,但你無法跟民主黨人講道理。

本週,一位名叫索倫·斯塔克-切薩 (Soren Stark-Chessa) 的「跨性別」運動員在緬因州比賽中擊敗了所有生理女性。除了緬因州的民主黨政治領導層之外,沒有人會認為這場賽事的結果是公平的。

最明顯的瘋狂是,無論多少論點都無法改變緬因州女州長的想法。她是緬因州的老闆,因此沒有人可以告訴她該怎樣做,即使所有人都知道一名男子參與女子體育賽事是不公平的。以上這個例子說明了男性和女性大腦運作方式的主要分別。男人通常懂得界限,尤其是自然界限。這是做出決策的必要認知要求,事實上也是面對危機時最需要的認知

緬因州民主黨女州長 Janet Trafton Mills

體育只是我們政治的縮影。覺醒文化的信徒,左派政治的整個形式都是由消除界限的願望所驅動的。也就是說,它是由女性思想以及覺醒派所謂的女性思想募模式驅動的。民主黨的開放邊境政策就是為了實現這個消除界限的願望,把國民的身份混淆,消除合法居民與非法居民的界限消除。

四年來邊境全面開放,造成的損害是巨大的,比男子參加女子比賽的損害要嚴重得多。

其動機也很明顯:將盡可能多的非法移民塞入美國,從而創造大量新的“選民”,這些選民將感謝民主黨允許他們進入美國,並為他們提供住房、社會服務、交通、免費膳食和零用錢。

2025年10月12日 星期日

為什麼絕大多數躺平人士都是男性,絕少有女性?

FateAndTheFuture : 

為什麼絕大多數躺平人士都是男性,絕少有女性?

絕大多數躺平人士都是男性,絕少有女性。大家有否留意到這一點?這不可能是巧合的,亦不是自然的,那麼怎樣可以解釋這個畸形的現象?莫非男性比女性特別懶惰,特別冇上進心,特別愚蠢?可是,歷來所有社會,任何時代,都看不見這種現象的。為何這個現象只在今天才出現?

很多今天的男性,尤其是年輕的,都自願或被迫放棄找工作,放棄投入社會,絕對不是偶然的,絕對是有計劃和有目的的。躺平是反人性的,尤其是對一個年輕力壯,血氣方剛的男子來說。關鍵就是在此。

男性一般都是偏向反叛,獨立,爭辯,挑戰權威,好勇鬥狠。相反,女性則偏向服從,信任權威和專家意見,依靠政府和奉公守法,較容易受擺佈。

在今天的高度科技化,人工智能化,去工業化的社會,所有的工作都最適合女性的。女性比男性更容易找工作。男性越來越被邊緣化了。

正常來說,當一個社會出現大量失業的壯丁,必然會出現動盪和暴力。身為政府(統治階層),怎麼辦呢?答案就是透過大規模的社會工程,把年輕男性閹割,使他們變得較軟弱,較女性化。從這個角度,大家更容易明白近年出現的潮流背後的意思,令性別變得模糊,把性別混淆,鼓勵變性,鼓勵男女不分,鼓勵雙性甚至多性別,鼓吹覺醒(Woke)文化來取代傳統文化。

這樣就可以達至一個更容易統治,更傾向服從,更容易操縱的新人類了。到時候,政府何只可以指鹿為馬?指黑為白,指男為女,指鬼為人,指天篤地,什麼都可以了。



請大家翻閱早前的幾篇文章,會更清楚明白一切:

Sep 26 女權主義,是猶太資本家想出來的的鬼計,為了破壞傳統價值

https://www.blogger.com/blog/post/edit/8991918785643214957/1869593755485559998

Sep 25 澳洲總理設立負責「改變男性行為」的部門

https://www.blogger.com/blog/post/edit/8991918785643214957/8320193427865474779

Sep 19-21 家是社會的基石。但更重要的是,家是每個人的基石 (一至三)

https://www.blogger.com/blog/post/edit/8991918785643214957/5081476157988443831

Sep 16 西方國家的男性正被女性取代

https://www.blogger.com/blog/post/edit/8991918785643214957/2181599252721572654

Sep 4 當選舉受到當權派操縱,剝奪人民的選擇權,人民只好以暴逆暴

https://www.blogger.com/blog/post/edit/8991918785643214957/5924679983018851729

2025年10月11日 星期六

「躺平學大師」:一個好的社會是可上可下的 (更新)

「躺平學大師」:一個好的社會是可上可下的 - ELSIE CHEN (2021-7-14)

https://cn.nytimes.com/china/20210714/lying-flat-in-china/zh-hant/

31歲的駱華忠在網上發帖記錄自己的「躺平」生活,把這一概念推向了公眾視野。

31歲的駱華忠做過很多工作:自2007年從職業高中輟學後,他當過輪胎廠工人、工廠質檢員、保安,也在橫店當過群演。他做的最轟動的一件事,是「躺平」。

他把自己的生活記錄在一個《躺平即是正義》的帖子裡,說「躺平才是人生真理」,人生就是「換著方式」「躺躺躺」。他對生活的超然態度迅速在互聯網上吸引了一大批年輕擁躉,也因此引發了一場有關「躺平」是否「可恥」的大論戰。

但對駱華忠來說,這些喧囂太遠。在杭州建德的一個村子裡,他繼續實踐著自己的「躺平」生活。他在自家院子裡種菜,餵了七隻母雞、五隻母鴨,經常吃面,有時會加一顆蛋。他常去江邊游泳,不時讀讀哲學書。在他看來,「躺平」不是一件那麼複雜的事,「其實躺著也可以鍛煉你的腹肌」。

是什麼啟發了駱華忠的「躺平」想法?他為何決定拋棄傳統中國社會對人生價值的定義,選擇去過另一種生活?他對當下的中國社會又有什麼樣的觀察?帶著這些問題,我們對駱華忠進行了採訪。以下內容經過編輯和刪節。

在家附近的江上「躺平」

問:您現在每天的生活是怎麼樣的呢?

答:每天睡到自然醒,然後在家鍛煉一下,吃點簡單的食物。下午可能是爬爬山、游游泳這樣子。我也喜歡網上衝浪的,因為現在是信息化時代。基本上愛好就這些,不是那種非常豐富的生活。

我們國家的經濟發展數據不斷地攀升,但是我總體上感覺,尤其這幾年,你發現沒有?很多年輕人的心理可能都出現問題了,這些東西只會讓人越來越累,有很多不必要的東西。

我做什麼事特別慢,因為我不用為其他人做事。我們都是強調主觀的感受,然後一切從簡,盡量減少其他慾望。我還喜歡去旅行,喜歡融入自然,我覺得這樣才是比較接近幸福的狀態。

問:這個帖子為什麼發出來呢?

答:當時是4月14號,一個人口普查的官員說4月中旬會公布人口數據。我們等到4月17號還是沒有發,然後貼吧在談論一些關於人口方面的東西:為什麼人這麼多還是要一直生一直生?人多了怎麼可能過上幸福生活?是這麼一個概念範圍的討論,然後我就把我的想法提出來。我認為中國自古談論的都是一些倫常的問題,但是從來沒有關注人本身的精神方面的問題,也就是我說的人的主體性的問題,所以我就順便把我的想法提出來了,沿用古希臘的智者運動和「人是萬物的尺度」。

我不是像他們那樣很冷靜地、很審慎地在分析一些問題,拿出一些數據的對比來說明問題,我是以一種個人視角出發的,我是以我自己個人一個底層人士的視角出發,以底層男人的一個內心的獨白的方式寫出來的。所以是比較感性的東西,我覺得它不是理性的,我表達的一個想法是想形成一種更多元的價值觀。

我就是說,想重新找回人對精神世界的探索,重新有更加多元的思想探索,脫離價值一元論,另外開闢一條道路出來。但是我也明白這畢竟不可能成為主流的,因為這樣的話,它對撼動整個社會的價值觀都會有影響,所以它註定只是一小部分人的一種可選擇權。

問:發帖的時候有想到會引起這麼大的關注嗎?

答:我當時(是)帶著娛樂的心理性質的,我這個人不是那麼嚴肅的一個人,是比較有娛樂精神的一個人。這肯定是娛樂性質的呀,誰會把他當真。

問:您在帖文裡說,心情好的時候會去橫店躺,為什麼想要去橫店呢?您都演過什麼樣的角色?

答:因為橫店很自由,那裡的工作跟社會上其他工作不太一樣。群眾演員的工作是,你想工作就工作,你不想工作了就不工作。

每天基本上也就是在等待主角化妝,我們做一個移動的背景。我們躺地上,然後要把那個情景烘托出來。

我演過老百姓、刺客和士兵,各種各樣的角色。

 問:您躺著演屍體的時候,會想什麼?

答:主角在說台詞的時候或者在拍一些宏大的戰爭場面的時候,我會想,如果我是主角,我會用什麼語氣來說這些台詞?會用什麼表情來說?

事實上是,大部分人躺著可能已經在打呼嚕睡覺了。

問:您為什麼不喜歡現在的主流價值觀?

答:(現在的社會)不是為了人的發展,而是人為了這些東西而發展,反過來了。這些鋼筋水泥,一些數據華麗的辦公樓,一些冰冷的沒有什麼價值的東西,已經成為了人追求的全部了。

說明我們奮鬥只是為了成為人上人,沒有這種「人是萬物的尺度」的這種思想。那只能是一個尊卑的社會,我們只能不斷地接受精英人士、上層人士的批評,接受他們的說教。但年輕人有非常反叛的思想,他會有自己的思想,包括世界上很多變革的東西,全都是年輕人帶來的,不可能是這些既得利益者(帶來)的。

一個好的社會是可上可下的,你不用跟我強調這些,我隨便做點什麼,我慢慢生活就行了,強調「人」的一個生活,不用攀比定位,我自己過我的就可以了。現在都是緊繃著神經,我就感覺這個世界為什麼這麼不美好?

問:您覺得理想的生活狀態是什麼樣的?

答:我想要的就是那種自然的、極簡的、慢節奏的,然後還可以表達自己思想的。我們中國思想家不是有一個老子嘛,可以這樣說,老子才是中國唯一的哲學家。我可以慢節奏地生活,可以自由地表達我的想法,這些就夠了。我覺得不用弄那麼麻煩,我不認可那種紙醉金迷的那些這些的東西。

我看見一些東西,看見一些現象,我都會想到背後形成的原因,看看到底是什麼地方出問題了。我會比一下東西方的思想,到底是哪個節點出問題了,怎麼會形成完全不同的文化,我都會想這些東西。

這些東西工作的人可能是不會去想的,他就自己埋頭工作,但是我覺得還是很重要的。一個人首先要知道世界到底是怎麼樣的吧,然後(才是)我們應該要怎麼樣。

問:您覺得為什麼這麼多年輕人都對「躺平」產生了共鳴?

答:我覺得我們的社會就是一個等級森嚴的尊卑社會體系。共鳴的話是因為這幾年出現了很多的成功學的激勵家,(年輕人)看破了他們偽善的嘴臉。人活著應該是可上可下的一種生活方式,現在變成一種全民打雞血的,這不太妥當。

問:有人說「躺平」是可恥的,年輕人應該要努力,未富先躺是需要警惕的,您怎麼看這種說法呢?

答:我們是不可能富的,因為人口基數擺在這裡,你平攤一下有多少錢,而且數據查一下就知道貧富差距。他們總是忽略這方面非常現實的問題,只是談一些老生常談的東西——年輕人要奮鬥。這個誰不會說。奮鬥有什麼用?我得到什麼?我的精神位置在哪裡?我追求的終極價值是什麼?這些一概沒有。

 (這個社會裡)追求的終極價值只不過是結婚生孩子這種家庭關係的形成,但是這種東西在全世界絕大部分地區只是一種個人選擇而已。現在這些東西也是慢慢被解構了。

2025年10月10日 星期五

「內卷」與「躺平」之間掙扎的中國年輕人

「內卷」與「躺平」之間掙扎的中國年輕人 - 王凡 BBC中文記者  2021年6月2日

https://www.bbc.com/zhongwen/trad/chinese-news-57304453

「內卷」與「躺平」是當下中國90後甚至00後們常常掛在嘴邊的詞。一個指向「過度競爭」,一個代表「退出競爭」,這兩個截然相反的詞語折射出年青一代對中國社會競爭白熱化的挫折感。

27歲的孫珂來自中國東部一座小城,家境優渥。與數千萬初入社會的年輕人一樣,他想要通過自己努力,在大城市買房買車,站穩腳跟。

他認為想要實現這個目標不會太難。過去二三十年間,對於享受「改革開放」紅利的幾代中國人來說,有房有車、成為中產已經形成一條既定的社會上升通道,甚至白手起家、成為千萬富翁的勵志故事也比比皆是。

憑借父母的資助和自己存下的一點錢,他認為自己可以與社交媒體上他時常看到的其他創業發家故事一樣,很快過上想要的生活。2018年底,從學校畢業後不久,他和朋友在上海一座大學附近開了一家銷售串串的食品店,兩人共投資65萬元人民幣。

很快他便意識到,市場的飽和與競爭的激烈超出他的預期,想要賺錢已經不像父母一輩人那麼容易。大品牌和外賣平台幾乎掌握了行業規則,他的小店進入市場已經太晚。

為了競爭在外賣平台的排名,提高曝光度,他們只能盡量壓低商品價格。標價50元人民幣的一單訂單,減去各種活動折扣後,顧客可能只需要付25元,而商家要支付活動折扣價格、外賣配送價格以及平台服務費。

「所有新商家為了活下來都在倒貼錢做生意,一個新店要做成功真的就像登天一樣難。」哪怕每天早上六七點起牀,凌晨三四點回家,他的生意仍然沒有起色。

2020年,面對虧損100多萬的現實,他們最終選擇關掉這間店。在他看來,自己的經歷與許多同齡人在不同領域面臨的困境一樣,是「社會內卷化」的一種表現。

「大家考慮的不是怎麼真正去提高質量,而是相互消耗,真的像噩夢一樣」,他說。「結果就是大家都是輸家」。

北京高峰時段下班的通勤者

內卷一代

2025年10月9日 星期四

日本為什麼有這麼多「繭居男」?

記者來鴻:日本為什麼有這麼多「繭居男」? (2013年7月10日)

https://www.bbc.com/zhongwen/simp/fooc/2013/07/130710_fooc_jp_man

日本百萬「隱蔽青年」的房間

足不出戶、常年隱居,日本百萬「隱蔽青年」陷入自我封閉的怪圈。 BBC記者威廉·克萊默和克勞蒂亞·哈蒙德分析原因何在? 如何救治?

阿秀的問題始自輟學。 他說,“我開始責備自己,父母也責備我,壓力越來越大。”

「逐漸地,我變得怕出門,怕見人。再後來,就不能出家門了。”

最後,阿秀和朋友、父母切斷一切聯繫。 為了避免見人,他白天睡覺、晚上會通宵看電視。

阿秀說,“我感情複雜、很消極,有出門的願望,對社會、父母的恨,對現狀的悲觀,對未來的恐懼,對別人過正常生活的嫉妒……”

阿秀成了「隱蔽青年」(hikikomori)。

「歡迎加入NHK!」登載聚焦繭居族生活的漫畫、小說、連環畫

圖像加註文字,「歡迎加入NHK!」刊登聚焦繭居族生活的漫畫、小說、連環畫

齋藤環(Tamaki Saito)1990年代早期剛獲得心理醫生資格不久開始注意到青少年隱藏在家中「繭居」幾個月、甚至幾年的現象。 這些年輕人通常來自中產階級家庭,幾乎全部是男性,開始繭居的平均年齡15歲。

聽起來像是簡單的青少年懶惰,但齋藤環說,繭居人恐懼社交、陷入癱瘓狀態。 “心靈備受折磨,希望能走出去,交朋友、找戀人,但卻做不到。”

自從齋藤環提起人們關注以來,據信,繭居族人數有所增加,保守估計現在有20萬人。 但是,2010年日本內閣府的調查發現,數字高達70萬人。 隱蔽青年,顧名思義都隱蔽著。 因此,齋藤環個人估計,繭居人數大約應該在100萬。

過去20年間,繭居青年的平均年齡好像也有所增加,從21歲提高到32歲。

為什麼他們選擇避世生活?

青少年男性退縮回自己房間的導火線相對來說可能不起眼,例如,考試成績差、和戀人分手都可能讓他們選擇暫時獨處。 但是,隱藏的本身也可以成為創傷源,強大的社會影響力讓他們再也無法走出繭囊。

其中一個是「面子」--日本所謂的「世間體」。 繭居族脫離社會時間越長、越清楚自己已經成了失敗者,僅有的自尊、自信也蕩然無存,出門變得更加恐怖。 而父母擔心在社會上的面子,可能也要等上好幾個月才尋求專家協助。

第二個社會因素是“依賴”,這也是日本家庭關係的一大特徵。 青年女子直到出嫁才離家,有些男子可能永遠不會離家。 雖然大約一半的繭居男會對父母施暴,絕大多數家庭根本不會把他們趕出家門。 幾十年養育孩子,父母期望得到尊敬、回報,孩子一定要找到工作,在社會上有好發展。

阿松因為職業、大學專業選擇和父母吵翻之後成了繭居男。 「原來我心理很健康,父母施加壓力讓我做自己不願做的事。父親是藝術家,有自己的公司,他想讓我和他一樣。」但是,阿松希望能去一家大公司做電腦 程式設計師,加入日本的「工資族」。 「不過父親說,今後,社會不再會像今天一樣,不要做工資族。」阿松是長子,承擔父母的全部期望。

我們也可以這樣解釋阿鬆的故事:他身處日本文化轉變的「斷裂帶」。

位於東京的「全國精神健康研究所」心理學家鈴木(Yuriko Suzuki)說,傳統上,日本人性喜群居,不願意做出頭鳥。 “不過我認為,年輕一代更加重視個性。”

但是,即使是那些迫切希望滿足父母心願的繭居族可能也發現自己陷入窘境。

大學生招聘會

圖像加註文字,大學生招聘會。 鐵飯碗、工資族都要成為歷史?

格拉斯哥專門研究教育與就業的學者佛龍(Andy Furlong)說,繭居族增加與日本1980年代泡沫經濟的破滅和1990年代陷入衰退有關。

正是在這段時期,考好分數、上好大學、拿到鐵飯碗的傳送帶破裂了。 一代日本人面臨臨時工、半日工的不穩定。 隨之而來的是恥辱感、而不是同情心。

佛龍說,“機會徹底改變了,有些家庭不知道如何應對。”

父母對付繭居兒子的一個共同反應是憤怒,給孩子上課,讓孩子背上給家庭帶來恥辱的罪惡感。 這樣做的危險是,孩子和父母的交流徹底破裂,如同前面所說的阿秀。

不過,還是有父母無奈之下選擇極端方式。 一段時期,父母可以請設在名古屋的一家公司闖入孩子的房間,教訓一頓,強迫孩子住進宿舍、搞清楚自己的錯誤。

不過,千葉一家醫院精神科主任齋藤(Kazuhiko Saito)認為,突然介入—即使是專業人員—都可能導致災難性的後果。 他支持專業人員訪問,但是,必須事先掌握繭居人足夠的資訊、事先通告。

繭居並不是日本特有的現象

圖像加註文字,繭居並不是日本特有的現象

不管怎麼說,坐視不管已被證實起不到任何作用。 齋藤環將繭居比喻為酗酒,共同點是,沒有支持網無法擺脫。

對阿秀和阿鬆來說,走上復原之路得到了東京一個慈善組織開辦的青少年俱樂部的幫助。 俱樂部成了繭居男重返社會的安全起點。

許多即使孩子不能同來的繭居男父母也來俱樂部。

良子的兒子從22歲起逐漸隱蔽。 最開始,他拒絕外出購物,良子發現,網購意味著兒子根本不需要出門。 現在,兒子已經50歲了。

“我覺得,兒子已經失去了做自己想做的事的願望和動力。也許他曾經有過想法,但是,我看我把這個想法給毀了。”

2025年10月8日 星期三

走近百萬日本蟄居者:一位母親和她足不出戶的孩子

走近百萬日本蟄居者:一位母親和她足不出戶的孩子 (2022-02-18)  Jake Sturmer, Deborah Richards 和 Yumi Asada

https://www.abc.net.au/chinese/2022-02-18/hikikomori-seiko-goto-japan/100839946

近20年來,新舛英宏的房間一直是他與世隔絕的避難所

後藤聖子(Seiko Goto) 曾經趁兒子睡著時,舉著刀站在他的床邊,思考著殺了兒子然後自殺。

聖子既羞愧又絕望,害怕自己養了一個對這個世界毫無用處的人。

她的兒子雅人(Masato)拒絕去上學,甚至不願意離開自己的房間。 他把自己與社會隔絕開了。

雅人並不是個案。 這種現像在日本非常嚴重,它甚至有專屬名稱-「蟄居」(hikikomori),這些人也被稱為「蟄居族」(shut-ins)。

這個與日本刻板的社會期望格格不入的群體超過100萬人口,他們別無選擇。

他們躲了起來。 他們的失敗讓家人蒙羞。

「我變得害怕去附近的超市,」聖子告訴澳洲廣播公司(ABC)駐外記者節目(Foreign Correspondent)。

「我不想讓我兒子同學的父母看到我,問我關於他的事。

「我看到孩子們開開心心去上學。看著他們,就忍不住流淚。為什麼我的孩子就不能像他們一樣呢?”

十多年前的某個晚上,聖子看著雅人入睡時,他溫柔平靜的臉龐打消了她的殺意。

就在那一刻,一個念頭一閃而過:她意識到自己過高的期望正在一步步摧毀她的兒子。

「我從早到晚都在念他學習,我真是一個非常糟糕的母親,」她說。

聖子終於坦然接受了自己兒子的不同之處,並意識到她才是那個要做出改變的人。

這段時間她過得開心,也很愛笑,和兒子的關係也得到了緩和。

雅人說,當學校試圖讓他妥協時,他覺得自己的「個性被抹去了」。

「我不喜歡變成一個只會服從的人,」他說。

一個安全的避風港

現年27歲的雅人大部分時間仍待在家裡。 安靜地編織他在網路上賣的各種毛線狗狗和毛線貓咪。

他甚至還會到他媽媽所在的當地社區中心幫忙,這在10年前是想都不敢想的。

聖子成立了沃勒塔廣場(Waratane Square),為那些步入迷途的年輕人提供一個安全的棲身之地。

他們來到沃勒塔廣場,卸下了在外面體會到的孤獨和排擠。

「我發現世界上有很多像[我兒子]一樣的人,即使他們情況稍微好轉,也沒辦法立刻融入外面冷漠且殘酷的社會,但他們在融入的過程中,在這兒[沃勒塔廣場] 有一個溫暖且柔軟的地方稍事停留,」她說。

“我想,如果我創造了這個溫暖柔軟的地方,他們也許可以踏出家門。”

如今,聖子在位於日本東北部的小城市-北上市(Kitakami)的社區廣播電台,向全國傳達接納和包容的訊息,並給一些正因孩子異於常人而苦苦掙扎的父母們出謀劃策 。

儘管每個國家都有選擇逃避的人,但後藤聖子認為日本的工作態度迫使如此多的日本人選擇躲了起來。

「我覺得那些有工作或賺了很多錢的人通常被認為是成功的,而沒工作或賺不到那麼多錢的人就會被公認為失敗者,」她說。

「如果不能有很多工作,他們就會有一種強烈的自卑感。

“這只是碰巧有的人擅長做某事而有的人不擅長,但他們會覺得自己很沒用。我認為這也是為什麼他們會斷絕和社會聯繫。”

聖子對一個更包容的社會的呼籲已經傳到了最高層。 她最近受邀到東京(Tokyo)的衛生部發表講話,該講話旨在解決「蟄居」問題。

但是,她認為,距離真正理解有必要的廣泛社會變革還有很長的路要走。

「他們〔衛生部〕覺得必須為此做點什麼,不能再置之不顧了,」她說。

但這是一場戰役。

正在改變的社會現狀

在東京以南,神奈川縣的小鎮逗子市(Zushi),另一個孤獨的人正在歇斯底里地吶喊,期望被聽到。

新舛英宏(Hidehiro Shinmasu)從小就感受到了融入社會的壓力,但他就是無法妥協。 他沒有運動細胞,在學校表現也不出眾。

如今,40歲的他仍和父母住在一起,父母為他提供一切。 有時候,他甚至沒有力氣離開他的房間。

「我不自信,我的自尊心也很低,」他說。

“我以為不適應社會是我的錯,或者是因為我比別人差。”

儘管如此,他還是取得了自己的成功,順利地從一個函授大學畢業。

他會寫一些自己作為蟄居者狀態的部落格、散文並主持講座。

大多數蟄居者由於過於焦慮或過於羞愧,不會公開發言。

但英宏邀請《駐外記者》節目到他家,因為他希望人們了解蟄居者的世界,以及他是如何與這個世界達成和解的。

「當我意識到這不是個體自身的問題,而是個體和社會不合時宜時,我長舒了一口氣,」他說。

他說,家人和支持者常常覺得蟄居者是懶惰的。

但實際上,英宏極度渴望成為社會的一員。

「我現在已經40歲了。再融不進社會是不行的,但我希望社會能向我靠近一點,」他說。

英宏用大量時間跟上時尚潮流,並透過網路和世界保持聯繫。

在他艱難的生活中,孤獨像是一把炙熱的利劍。

休息的時候,一張被釘在牆上的漂亮女孩的照片映入英宏的眼簾。 這是他每天睡前看到的最後一幕。

隨著年齡的增長,許多蟄居者要面臨的一個問題是,等父母離世之後,他們必須靠自己生存。

英宏呼籲提供更靈活的工作時間和在家工作的選項,給那些與疲勞和社交恐懼症作鬥爭的人。 同時,他希望社會變得更加柔軟和包容。

  “我希望他們[雇主們]更加靈活,這樣我就可以自己決定工作時間——哪怕我是一個‘蟄居者’,”他說, “這是我最大的願望。”

2025年10月7日 星期二

新中國的文明 : 中國遊客在日本酒店浴缸內大便 堵塞浴缸

中國遊客在日本酒店浴缸內大便 堵塞浴缸!中國大媽大鬧馬來西亞機場!毆打海關人員被判刑!《看中國》(2025-08-31) 

https://www.youtube.com/watch?v=-n3nsPoiwrY

   

 中國游客行為失控!陸女大鬧台灣餐廳,逼泰國空乘說中文,大媽把飛機當許願池! #看大陸 《看中國》(2025-08-30)

https://www.youtube.com/watch?v=wrtVeC4bQS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