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盤衝衝子全天候抗爭生活 , 5點半起身寧遲到罷搭港鐵 , 返工拯救藍絲大叔
https://hk.sports.appledaily.com/lifestyle/20191016/XPI7J2YUUDI7NPOJYUURGI7MP4/
Fiat Money Enslaves ; 萬惡債為首,法定貨幣是債的源頭,通脹是債的泛濫,法定貨幣使人成為債的奴隸,黃金才能帶來自由 ; Gold Brings Freedom!


....哲學家黑格爾 (Hegel) 指出人類歷史就是見證了人類的思想自我醒覺起來﹐得以明白主宰著我們的那個大靈魂。根據黑格爾﹐人類到了醒覺的一天就是歷史到了終結的一天。....
人類文明的進化和統治階層向我們灌輸的物質和科技的進步是完全兩回事的。.... 其實,物質科技的進步是不利於思想文明,亦不利於自由自主的發展。原因是物質和科技越發達,當權者就越強大,亦越有能力打壓個人的自由。....
Age of Pisces 雙魚座世代 (公元 0 年 - 公元 2000 年) = Age of the Masses 群眾的世代, 盲目信奉服從的世代
There Will Be Boundaries - by James Howard Kunstler (2025-05-06)
在過去的半個世紀裡,我們生活在一個「無界限」的世界。但是,物極必反 :「界限」將從此重新出現。
https://www.zerohedge.com/geopolitical/there-will-be-boundaries
"Fascism is when Dad says 'no'" - Aimee Terese on "X"
「覺醒文化」: “當爸爸說 ‘不’,那就是 ‘法西斯主義’ ”——艾米·特蕾西在「X」上發帖
對著那些主導著西方社會的「覺醒文化」狂熱信徒,和他們的混亂思想,如果希望可以禮貌地與他們理論,肯定是白費,徒勞無功的。他們認為有權就要盡用,有風就要駛盡𢃇,惡者有理。因此,唯一可以阻止他們的霸道行為、就是以暴逆暴,讓他們飽受痛楚。對付這一群橫蠻幼稚的「覺醒」狂徒,就是要把他們連根拔起。
一般父母,若有教育年幼孩子的親身經驗,都明白以上這個道理。對著一個發脾氣的兩歲幼童,你不會採取談判方式。只可以清楚地、簡單地,使他知道什麼行為是不能接受的。
一般男性本能地也知道,對年幼孩子要嚴厲的必要性。這可能是因為天性很早就讓一般男孩子明白,總有一天輪到他們扮演父親的角色,到那時候他們必須讓他們的孩子知道,某些行為是不能接受的,例如發脾氣,任性不講道理,不懂節制。
因此,大家明白西方社會面臨的危險,因為許多家庭都沒有父親。這種令人悲哀的狀況是多年來左翼政黨佔據主導地位的結果,美國的民主黨就是其中之一。左派意識形態鼓勵人們以憤怒、不成熟和怨恨的情緒摧毀一切傳統價值,鼓勵廢除強勢的政治領袖,廢除家庭中父親的角色,甚至父親的存在。
民主黨已經成為由女性領導的政黨,而且是由特定類型的女性領導的政黨 —— 這些女性放棄了對孩子和家庭的責任,轉而追求官僚主義的事業,這些女性缺乏女性魅力來吸引伴侶,她們試圖成為(取代)她們生命中缺少的男人。另一方面,喪失了生理和社會功能的民主黨男性,卻試圖承擔女性的角色,或假裝成女性。女性擔當男性的角色,男性則擔當女性的角色,與太陽要變成月亮,而月亮就要負責照耀大地一樣荒謬。
但對民主黨人來說,邏輯與生態都不重要。對他們來說,只要一個男人聲稱自己「心態上是一個女人」就是了,他就能夠以女人身份參賽,與女運動員競爭。由於真正的女性的體力較男性弱,根本不可能與生理上的男人競爭。任何有常識的人都明白這是不公平和荒謬的,但你無法跟民主黨人講道理。
本週,一位名叫索倫·斯塔克-切薩 (Soren Stark-Chessa) 的「跨性別」運動員在緬因州比賽中擊敗了所有生理女性。除了緬因州的民主黨政治領導層之外,沒有人會認為這場賽事的結果是公平的。
最明顯的瘋狂是,無論多少論點都無法改變緬因州女州長的想法。她是緬因州的老闆,因此沒有人可以告訴她該怎樣做,即使所有人都知道一名男子參與女子體育賽事是不公平的。以上這個例子說明了男性和女性大腦運作方式的主要分別。男人通常懂得界限,尤其是自然界限。這是做出決策的必要認知要求,事實上也是面對危機時最需要的認知。
緬因州民主黨女州長 Janet Trafton Mills
體育只是我們政治的縮影。覺醒文化的信徒,左派政治的整個形式都是由消除界限的願望所驅動的。也就是說,它是由女性思想以及覺醒派所謂的女性思想募模式驅動的。民主黨的開放邊境政策就是為了實現這個消除界限的願望,把國民的身份混淆,消除合法居民與非法居民的界限消除。
四年來邊境全面開放,造成的損害是巨大的,比男子參加女子比賽的損害要嚴重得多。
其動機也很明顯:將盡可能多的非法移民塞入美國,從而創造大量新的“選民”,這些選民將感謝民主黨允許他們進入美國,並為他們提供住房、社會服務、交通、免費膳食和零用錢。
FateAndTheFuture :
為什麼絕大多數躺平人士都是男性,絕少有女性?
絕大多數躺平人士都是男性,絕少有女性。大家有否留意到這一點?這不可能是巧合的,亦不是自然的,那麼怎樣可以解釋這個畸形的現象?莫非男性比女性特別懶惰,特別冇上進心,特別愚蠢?可是,歷來所有社會,任何時代,都看不見這種現象的。為何這個現象只在今天才出現?
很多今天的男性,尤其是年輕的,都自願或被迫放棄找工作,放棄投入社會,絕對不是偶然的,絕對是有計劃和有目的的。躺平是反人性的,尤其是對一個年輕力壯,血氣方剛的男子來說。關鍵就是在此。
男性一般都是偏向反叛,獨立,爭辯,挑戰權威,好勇鬥狠。相反,女性則偏向服從,信任權威和專家意見,依靠政府和奉公守法,較容易受擺佈。
在今天的高度科技化,人工智能化,去工業化的社會,所有的工作都最適合女性的。女性比男性更容易找工作。男性越來越被邊緣化了。
正常來說,當一個社會出現大量失業的壯丁,必然會出現動盪和暴力。身為政府(統治階層),怎麼辦呢?答案就是透過大規模的社會工程,把年輕男性閹割,使他們變得較軟弱,較女性化。從這個角度,大家更容易明白近年出現的潮流背後的意思,令性別變得模糊,把性別混淆,鼓勵變性,鼓勵男女不分,鼓勵雙性甚至多性別,鼓吹覺醒(Woke)文化來取代傳統文化。
這樣就可以達至一個更容易統治,更傾向服從,更容易操縱的新人類了。到時候,政府何只可以指鹿為馬?指黑為白,指男為女,指鬼為人,指天篤地,什麼都可以了。
Sep 26 女權主義,是猶太資本家想出來的的鬼計,為了破壞傳統價值
https://www.blogger.com/blog/post/edit/8991918785643214957/1869593755485559998
Sep 25 澳洲總理設立負責「改變男性行為」的部門
https://www.blogger.com/blog/post/edit/8991918785643214957/8320193427865474779
Sep 19-21 家是社會的基石。但更重要的是,家是每個人的基石 (一至三)
https://www.blogger.com/blog/post/edit/8991918785643214957/5081476157988443831
Sep 16 西方國家的男性正被女性取代
https://www.blogger.com/blog/post/edit/8991918785643214957/2181599252721572654
Sep 4 當選舉受到當權派操縱,剝奪人民的選擇權,人民只好以暴逆暴
https://www.blogger.com/blog/post/edit/8991918785643214957/5924679983018851729
「躺平學大師」:一個好的社會是可上可下的 - ELSIE CHEN (2021-7-14)
https://cn.nytimes.com/china/20210714/lying-flat-in-china/zh-hant/
31歲的駱華忠在網上發帖記錄自己的「躺平」生活,把這一概念推向了公眾視野。
31歲的駱華忠做過很多工作:自2007年從職業高中輟學後,他當過輪胎廠工人、工廠質檢員、保安,也在橫店當過群演。他做的最轟動的一件事,是「躺平」。
他把自己的生活記錄在一個《躺平即是正義》的帖子裡,說「躺平才是人生真理」,人生就是「換著方式」「躺躺躺」。他對生活的超然態度迅速在互聯網上吸引了一大批年輕擁躉,也因此引發了一場有關「躺平」是否「可恥」的大論戰。
但對駱華忠來說,這些喧囂太遠。在杭州建德的一個村子裡,他繼續實踐著自己的「躺平」生活。他在自家院子裡種菜,餵了七隻母雞、五隻母鴨,經常吃面,有時會加一顆蛋。他常去江邊游泳,不時讀讀哲學書。在他看來,「躺平」不是一件那麼複雜的事,「其實躺著也可以鍛煉你的腹肌」。
是什麼啟發了駱華忠的「躺平」想法?他為何決定拋棄傳統中國社會對人生價值的定義,選擇去過另一種生活?他對當下的中國社會又有什麼樣的觀察?帶著這些問題,我們對駱華忠進行了採訪。以下內容經過編輯和刪節。
在家附近的江上「躺平」
問:您現在每天的生活是怎麼樣的呢?
答:每天睡到自然醒,然後在家鍛煉一下,吃點簡單的食物。下午可能是爬爬山、游游泳這樣子。我也喜歡網上衝浪的,因為現在是信息化時代。基本上愛好就這些,不是那種非常豐富的生活。
我們國家的經濟發展數據不斷地攀升,但是我總體上感覺,尤其這幾年,你發現沒有?很多年輕人的心理可能都出現問題了,這些東西只會讓人越來越累,有很多不必要的東西。
我做什麼事特別慢,因為我不用為其他人做事。我們都是強調主觀的感受,然後一切從簡,盡量減少其他慾望。我還喜歡去旅行,喜歡融入自然,我覺得這樣才是比較接近幸福的狀態。
問:這個帖子為什麼發出來呢?
答:當時是4月14號,一個人口普查的官員說4月中旬會公布人口數據。我們等到4月17號還是沒有發,然後貼吧在談論一些關於人口方面的東西:為什麼人這麼多還是要一直生一直生?人多了怎麼可能過上幸福生活?是這麼一個概念範圍的討論,然後我就把我的想法提出來。我認為中國自古談論的都是一些倫常的問題,但是從來沒有關注人本身的精神方面的問題,也就是我說的人的主體性的問題,所以我就順便把我的想法提出來了,沿用古希臘的智者運動和「人是萬物的尺度」。
我不是像他們那樣很冷靜地、很審慎地在分析一些問題,拿出一些數據的對比來說明問題,我是以一種個人視角出發的,我是以我自己個人一個底層人士的視角出發,以底層男人的一個內心的獨白的方式寫出來的。所以是比較感性的東西,我覺得它不是理性的,我表達的一個想法是想形成一種更多元的價值觀。
我就是說,想重新找回人對精神世界的探索,重新有更加多元的思想探索,脫離價值一元論,另外開闢一條道路出來。但是我也明白這畢竟不可能成為主流的,因為這樣的話,它對撼動整個社會的價值觀都會有影響,所以它註定只是一小部分人的一種可選擇權。
問:發帖的時候有想到會引起這麼大的關注嗎?
答:我當時(是)帶著娛樂的心理性質的,我這個人不是那麼嚴肅的一個人,是比較有娛樂精神的一個人。這肯定是娛樂性質的呀,誰會把他當真。
問:您在帖文裡說,心情好的時候會去橫店躺,為什麼想要去橫店呢?您都演過什麼樣的角色?
答:因為橫店很自由,那裡的工作跟社會上其他工作不太一樣。群眾演員的工作是,你想工作就工作,你不想工作了就不工作。
每天基本上也就是在等待主角化妝,我們做一個移動的背景。我們躺地上,然後要把那個情景烘托出來。
我演過老百姓、刺客和士兵,各種各樣的角色。
問:您躺著演屍體的時候,會想什麼?
答:主角在說台詞的時候或者在拍一些宏大的戰爭場面的時候,我會想,如果我是主角,我會用什麼語氣來說這些台詞?會用什麼表情來說?
事實上是,大部分人躺著可能已經在打呼嚕睡覺了。
問:您為什麼不喜歡現在的主流價值觀?
答:(現在的社會)不是為了人的發展,而是人為了這些東西而發展,反過來了。這些鋼筋水泥,一些數據華麗的辦公樓,一些冰冷的沒有什麼價值的東西,已經成為了人追求的全部了。
說明我們奮鬥只是為了成為人上人,沒有這種「人是萬物的尺度」的這種思想。那只能是一個尊卑的社會,我們只能不斷地接受精英人士、上層人士的批評,接受他們的說教。但年輕人有非常反叛的思想,他會有自己的思想,包括世界上很多變革的東西,全都是年輕人帶來的,不可能是這些既得利益者(帶來)的。
一個好的社會是可上可下的,你不用跟我強調這些,我隨便做點什麼,我慢慢生活就行了,強調「人」的一個生活,不用攀比定位,我自己過我的就可以了。現在都是緊繃著神經,我就感覺這個世界為什麼這麼不美好?
問:您覺得理想的生活狀態是什麼樣的?
答:我想要的就是那種自然的、極簡的、慢節奏的,然後還可以表達自己思想的。我們中國思想家不是有一個老子嘛,可以這樣說,老子才是中國唯一的哲學家。我可以慢節奏地生活,可以自由地表達我的想法,這些就夠了。我覺得不用弄那麼麻煩,我不認可那種紙醉金迷的那些這些的東西。
我看見一些東西,看見一些現象,我都會想到背後形成的原因,看看到底是什麼地方出問題了。我會比一下東西方的思想,到底是哪個節點出問題了,怎麼會形成完全不同的文化,我都會想這些東西。
這些東西工作的人可能是不會去想的,他就自己埋頭工作,但是我覺得還是很重要的。一個人首先要知道世界到底是怎麼樣的吧,然後(才是)我們應該要怎麼樣。
問:您覺得為什麼這麼多年輕人都對「躺平」產生了共鳴?
答:我覺得我們的社會就是一個等級森嚴的尊卑社會體系。共鳴的話是因為這幾年出現了很多的成功學的激勵家,(年輕人)看破了他們偽善的嘴臉。人活著應該是可上可下的一種生活方式,現在變成一種全民打雞血的,這不太妥當。
問:有人說「躺平」是可恥的,年輕人應該要努力,未富先躺是需要警惕的,您怎麼看這種說法呢?
答:我們是不可能富的,因為人口基數擺在這裡,你平攤一下有多少錢,而且數據查一下就知道貧富差距。他們總是忽略這方面非常現實的問題,只是談一些老生常談的東西——年輕人要奮鬥。這個誰不會說。奮鬥有什麼用?我得到什麼?我的精神位置在哪裡?我追求的終極價值是什麼?這些一概沒有。
(這個社會裡)追求的終極價值只不過是結婚生孩子這種家庭關係的形成,但是這種東西在全世界絕大部分地區只是一種個人選擇而已。現在這些東西也是慢慢被解構了。
「內卷」與「躺平」之間掙扎的中國年輕人 - 王凡 BBC中文記者 2021年6月2日
https://www.bbc.com/zhongwen/trad/chinese-news-57304453
「內卷」與「躺平」是當下中國90後甚至00後們常常掛在嘴邊的詞。一個指向「過度競爭」,一個代表「退出競爭」,這兩個截然相反的詞語折射出年青一代對中國社會競爭白熱化的挫折感。
27歲的孫珂來自中國東部一座小城,家境優渥。與數千萬初入社會的年輕人一樣,他想要通過自己努力,在大城市買房買車,站穩腳跟。
他認為想要實現這個目標不會太難。過去二三十年間,對於享受「改革開放」紅利的幾代中國人來說,有房有車、成為中產已經形成一條既定的社會上升通道,甚至白手起家、成為千萬富翁的勵志故事也比比皆是。
憑借父母的資助和自己存下的一點錢,他認為自己可以與社交媒體上他時常看到的其他創業發家故事一樣,很快過上想要的生活。2018年底,從學校畢業後不久,他和朋友在上海一座大學附近開了一家銷售串串的食品店,兩人共投資65萬元人民幣。
很快他便意識到,市場的飽和與競爭的激烈超出他的預期,想要賺錢已經不像父母一輩人那麼容易。大品牌和外賣平台幾乎掌握了行業規則,他的小店進入市場已經太晚。
為了競爭在外賣平台的排名,提高曝光度,他們只能盡量壓低商品價格。標價50元人民幣的一單訂單,減去各種活動折扣後,顧客可能只需要付25元,而商家要支付活動折扣價格、外賣配送價格以及平台服務費。
「所有新商家為了活下來都在倒貼錢做生意,一個新店要做成功真的就像登天一樣難。」哪怕每天早上六七點起牀,凌晨三四點回家,他的生意仍然沒有起色。
2020年,面對虧損100多萬的現實,他們最終選擇關掉這間店。在他看來,自己的經歷與許多同齡人在不同領域面臨的困境一樣,是「社會內卷化」的一種表現。
「大家考慮的不是怎麼真正去提高質量,而是相互消耗,真的像噩夢一樣」,他說。「結果就是大家都是輸家」。
北京高峰時段下班的通勤者
內卷一代
記者來鴻:日本為什麼有這麼多「繭居男」? (2013年7月10日)
https://www.bbc.com/zhongwen/simp/fooc/2013/07/130710_fooc_jp_man
日本百萬「隱蔽青年」的房間
足不出戶、常年隱居,日本百萬「隱蔽青年」陷入自我封閉的怪圈。 BBC記者威廉·克萊默和克勞蒂亞·哈蒙德分析原因何在? 如何救治?
阿秀的問題始自輟學。 他說,“我開始責備自己,父母也責備我,壓力越來越大。”
「逐漸地,我變得怕出門,怕見人。再後來,就不能出家門了。”
最後,阿秀和朋友、父母切斷一切聯繫。 為了避免見人,他白天睡覺、晚上會通宵看電視。
阿秀說,“我感情複雜、很消極,有出門的願望,對社會、父母的恨,對現狀的悲觀,對未來的恐懼,對別人過正常生活的嫉妒……”
阿秀成了「隱蔽青年」(hikikomori)。
「歡迎加入NHK!」登載聚焦繭居族生活的漫畫、小說、連環畫
圖像加註文字,「歡迎加入NHK!」刊登聚焦繭居族生活的漫畫、小說、連環畫
齋藤環(Tamaki Saito)1990年代早期剛獲得心理醫生資格不久開始注意到青少年隱藏在家中「繭居」幾個月、甚至幾年的現象。 這些年輕人通常來自中產階級家庭,幾乎全部是男性,開始繭居的平均年齡15歲。
聽起來像是簡單的青少年懶惰,但齋藤環說,繭居人恐懼社交、陷入癱瘓狀態。 “心靈備受折磨,希望能走出去,交朋友、找戀人,但卻做不到。”
自從齋藤環提起人們關注以來,據信,繭居族人數有所增加,保守估計現在有20萬人。 但是,2010年日本內閣府的調查發現,數字高達70萬人。 隱蔽青年,顧名思義都隱蔽著。 因此,齋藤環個人估計,繭居人數大約應該在100萬。
過去20年間,繭居青年的平均年齡好像也有所增加,從21歲提高到32歲。
為什麼他們選擇避世生活?
青少年男性退縮回自己房間的導火線相對來說可能不起眼,例如,考試成績差、和戀人分手都可能讓他們選擇暫時獨處。 但是,隱藏的本身也可以成為創傷源,強大的社會影響力讓他們再也無法走出繭囊。
其中一個是「面子」--日本所謂的「世間體」。 繭居族脫離社會時間越長、越清楚自己已經成了失敗者,僅有的自尊、自信也蕩然無存,出門變得更加恐怖。 而父母擔心在社會上的面子,可能也要等上好幾個月才尋求專家協助。
第二個社會因素是“依賴”,這也是日本家庭關係的一大特徵。 青年女子直到出嫁才離家,有些男子可能永遠不會離家。 雖然大約一半的繭居男會對父母施暴,絕大多數家庭根本不會把他們趕出家門。 幾十年養育孩子,父母期望得到尊敬、回報,孩子一定要找到工作,在社會上有好發展。
阿松因為職業、大學專業選擇和父母吵翻之後成了繭居男。 「原來我心理很健康,父母施加壓力讓我做自己不願做的事。父親是藝術家,有自己的公司,他想讓我和他一樣。」但是,阿松希望能去一家大公司做電腦 程式設計師,加入日本的「工資族」。 「不過父親說,今後,社會不再會像今天一樣,不要做工資族。」阿松是長子,承擔父母的全部期望。
我們也可以這樣解釋阿鬆的故事:他身處日本文化轉變的「斷裂帶」。
位於東京的「全國精神健康研究所」心理學家鈴木(Yuriko Suzuki)說,傳統上,日本人性喜群居,不願意做出頭鳥。 “不過我認為,年輕一代更加重視個性。”
但是,即使是那些迫切希望滿足父母心願的繭居族可能也發現自己陷入窘境。
大學生招聘會
圖像加註文字,大學生招聘會。 鐵飯碗、工資族都要成為歷史?
格拉斯哥專門研究教育與就業的學者佛龍(Andy Furlong)說,繭居族增加與日本1980年代泡沫經濟的破滅和1990年代陷入衰退有關。
正是在這段時期,考好分數、上好大學、拿到鐵飯碗的傳送帶破裂了。 一代日本人面臨臨時工、半日工的不穩定。 隨之而來的是恥辱感、而不是同情心。
佛龍說,“機會徹底改變了,有些家庭不知道如何應對。”
父母對付繭居兒子的一個共同反應是憤怒,給孩子上課,讓孩子背上給家庭帶來恥辱的罪惡感。 這樣做的危險是,孩子和父母的交流徹底破裂,如同前面所說的阿秀。
不過,還是有父母無奈之下選擇極端方式。 一段時期,父母可以請設在名古屋的一家公司闖入孩子的房間,教訓一頓,強迫孩子住進宿舍、搞清楚自己的錯誤。
不過,千葉一家醫院精神科主任齋藤(Kazuhiko Saito)認為,突然介入—即使是專業人員—都可能導致災難性的後果。 他支持專業人員訪問,但是,必須事先掌握繭居人足夠的資訊、事先通告。
繭居並不是日本特有的現象
圖像加註文字,繭居並不是日本特有的現象
不管怎麼說,坐視不管已被證實起不到任何作用。 齋藤環將繭居比喻為酗酒,共同點是,沒有支持網無法擺脫。
對阿秀和阿鬆來說,走上復原之路得到了東京一個慈善組織開辦的青少年俱樂部的幫助。 俱樂部成了繭居男重返社會的安全起點。
許多即使孩子不能同來的繭居男父母也來俱樂部。
良子的兒子從22歲起逐漸隱蔽。 最開始,他拒絕外出購物,良子發現,網購意味著兒子根本不需要出門。 現在,兒子已經50歲了。
“我覺得,兒子已經失去了做自己想做的事的願望和動力。也許他曾經有過想法,但是,我看我把這個想法給毀了。”
走近百萬日本蟄居者:一位母親和她足不出戶的孩子 (2022-02-18) Jake Sturmer, Deborah Richards 和 Yumi Asada
https://www.abc.net.au/chinese/2022-02-18/hikikomori-seiko-goto-japan/100839946
近20年來,新舛英宏的房間一直是他與世隔絕的避難所
後藤聖子(Seiko Goto) 曾經趁兒子睡著時,舉著刀站在他的床邊,思考著殺了兒子然後自殺。
聖子既羞愧又絕望,害怕自己養了一個對這個世界毫無用處的人。
她的兒子雅人(Masato)拒絕去上學,甚至不願意離開自己的房間。 他把自己與社會隔絕開了。
雅人並不是個案。 這種現像在日本非常嚴重,它甚至有專屬名稱-「蟄居」(hikikomori),這些人也被稱為「蟄居族」(shut-ins)。
這個與日本刻板的社會期望格格不入的群體超過100萬人口,他們別無選擇。
他們躲了起來。 他們的失敗讓家人蒙羞。
「我變得害怕去附近的超市,」聖子告訴澳洲廣播公司(ABC)駐外記者節目(Foreign Correspondent)。
「我不想讓我兒子同學的父母看到我,問我關於他的事。
「我看到孩子們開開心心去上學。看著他們,就忍不住流淚。為什麼我的孩子就不能像他們一樣呢?”
十多年前的某個晚上,聖子看著雅人入睡時,他溫柔平靜的臉龐打消了她的殺意。
就在那一刻,一個念頭一閃而過:她意識到自己過高的期望正在一步步摧毀她的兒子。
「我從早到晚都在念他學習,我真是一個非常糟糕的母親,」她說。
聖子終於坦然接受了自己兒子的不同之處,並意識到她才是那個要做出改變的人。
這段時間她過得開心,也很愛笑,和兒子的關係也得到了緩和。
雅人說,當學校試圖讓他妥協時,他覺得自己的「個性被抹去了」。
「我不喜歡變成一個只會服從的人,」他說。
一個安全的避風港
現年27歲的雅人大部分時間仍待在家裡。 安靜地編織他在網路上賣的各種毛線狗狗和毛線貓咪。
他甚至還會到他媽媽所在的當地社區中心幫忙,這在10年前是想都不敢想的。
聖子成立了沃勒塔廣場(Waratane Square),為那些步入迷途的年輕人提供一個安全的棲身之地。
他們來到沃勒塔廣場,卸下了在外面體會到的孤獨和排擠。
「我發現世界上有很多像[我兒子]一樣的人,即使他們情況稍微好轉,也沒辦法立刻融入外面冷漠且殘酷的社會,但他們在融入的過程中,在這兒[沃勒塔廣場] 有一個溫暖且柔軟的地方稍事停留,」她說。
“我想,如果我創造了這個溫暖柔軟的地方,他們也許可以踏出家門。”
如今,聖子在位於日本東北部的小城市-北上市(Kitakami)的社區廣播電台,向全國傳達接納和包容的訊息,並給一些正因孩子異於常人而苦苦掙扎的父母們出謀劃策 。
儘管每個國家都有選擇逃避的人,但後藤聖子認為日本的工作態度迫使如此多的日本人選擇躲了起來。
「我覺得那些有工作或賺了很多錢的人通常被認為是成功的,而沒工作或賺不到那麼多錢的人就會被公認為失敗者,」她說。
「如果不能有很多工作,他們就會有一種強烈的自卑感。
“這只是碰巧有的人擅長做某事而有的人不擅長,但他們會覺得自己很沒用。我認為這也是為什麼他們會斷絕和社會聯繫。”
聖子對一個更包容的社會的呼籲已經傳到了最高層。 她最近受邀到東京(Tokyo)的衛生部發表講話,該講話旨在解決「蟄居」問題。
但是,她認為,距離真正理解有必要的廣泛社會變革還有很長的路要走。
「他們〔衛生部〕覺得必須為此做點什麼,不能再置之不顧了,」她說。
但這是一場戰役。
正在改變的社會現狀
在東京以南,神奈川縣的小鎮逗子市(Zushi),另一個孤獨的人正在歇斯底里地吶喊,期望被聽到。
新舛英宏(Hidehiro Shinmasu)從小就感受到了融入社會的壓力,但他就是無法妥協。 他沒有運動細胞,在學校表現也不出眾。
如今,40歲的他仍和父母住在一起,父母為他提供一切。 有時候,他甚至沒有力氣離開他的房間。
「我不自信,我的自尊心也很低,」他說。
“我以為不適應社會是我的錯,或者是因為我比別人差。”
儘管如此,他還是取得了自己的成功,順利地從一個函授大學畢業。
他會寫一些自己作為蟄居者狀態的部落格、散文並主持講座。
大多數蟄居者由於過於焦慮或過於羞愧,不會公開發言。
但英宏邀請《駐外記者》節目到他家,因為他希望人們了解蟄居者的世界,以及他是如何與這個世界達成和解的。
「當我意識到這不是個體自身的問題,而是個體和社會不合時宜時,我長舒了一口氣,」他說。
他說,家人和支持者常常覺得蟄居者是懶惰的。
但實際上,英宏極度渴望成為社會的一員。
「我現在已經40歲了。再融不進社會是不行的,但我希望社會能向我靠近一點,」他說。
英宏用大量時間跟上時尚潮流,並透過網路和世界保持聯繫。
在他艱難的生活中,孤獨像是一把炙熱的利劍。
休息的時候,一張被釘在牆上的漂亮女孩的照片映入英宏的眼簾。 這是他每天睡前看到的最後一幕。
隨著年齡的增長,許多蟄居者要面臨的一個問題是,等父母離世之後,他們必須靠自己生存。
英宏呼籲提供更靈活的工作時間和在家工作的選項,給那些與疲勞和社交恐懼症作鬥爭的人。 同時,他希望社會變得更加柔軟和包容。
“我希望他們[雇主們]更加靈活,這樣我就可以自己決定工作時間——哪怕我是一個‘蟄居者’,”他說, “這是我最大的願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