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年7月15日 星期日

王健死前最後專訪 談海航危機:有人害你搶你,你給不給?




海航聯合創辦人王健離奇命喪法國普羅旺斯,他在25年來唯一、亦是最後一個專訪昨日曝光,向《中國經濟周刊》大談海航危機。報道形容王「深切不安」,又突然慨嘆:「如果別有用心的人來害你、搶你。你給不給?你告訴我怎麽辦?」,坦認危機令他「腦袋都大了」。就在接受專訪後約兩個月,公司管理層發生微妙變化,海航另一創辦人陳峰的公子陳曉峰被安排為王的特別助理,與此同時請示王的文件自此都要抄送給陳峰,加上法國當地醫院昨指無醫治姓王的病人,令王的死更加耐人尋味。

王健創立海航25年來,從來沒有接受過專訪,但今年4月突然接受《中國經濟周刊》訪問,一做便4小時多,連公司內部都感意外。周刊昨刊登全文指「在初見記者的開場白中,他便主動提及過去一年令海航陷入焦頭爛額的質疑,像是壓抑已久的委屈,不吐不快」,形容王「有一種深切的不安感,並且毫不掩飾」。

「你看那些攀附權貴的企業,有活着的嗎?不可能!」

海航一直被指與國家副主席王岐山家族有關,王健斷然回應:「如果說攀附任何一個權貴,海航也不可能活到今天。你看那些攀附權貴的企業,有活着的嗎?不可能!」,王沒有提及「依附權貴」的企業名稱,但他討厭外界對海航類比成「其他系」,如明天系及安邦等,報道形容他「有些激動,再次猛地坐直了身子」,才強調:「海航和他們有本質的區別。他們以搞保險、金融為主,海航是以搞實業為主,這是一個本質的區別。」

2016年中起,海航陷入一系列的醜聞,如負債纍纍、海外併購被查、融資困難及賣地套現等,王健坦言「完全沒有想到,腦袋都大了」,他突然帶點激動地慨嘆:「做企業很難,好也不行,壞也不行。好,有人來搶你,壞,有人害你。如果別有用心的人來害你、搶你。你給不給?你告訴我怎麽辦?」他沒指出誰人「別有用心」。

據內媒報道,海航管理層在6月中旬發生變化。一直少理業務的陳峰突重返公司,安排美國回來的兒子陳曉峰擔任王健的特別助理,其姪子陳超空降成創新總裁,兩人同樣晉身最高層,自此集團請示王的文件,全部要抄送一份給陳峰,這做法過去兩年來未試過的。

王健之死,外間諸多猜測,亦出現多個版本。法廣網昨引述調查王健跌死的法國警官表示,王發生事故前有6人在身旁,5名同事(包括王的秘書)及1名導遊,無家人陪伴,形容事件在當地罕見,初部顯示死因沒有可疑,王是高處墮下以致內臟出血,當場身亡。昨有內地媒體致電普羅旺斯最大及評價最好的醫院Henri Duffaut,院方指無醫治過王姓病人。海航昨回應王的死因時表示會調查相關細節。海航已成立治喪委員會,由陳峰擔任治喪委員會主任。

 


自由亞洲電台以Google Street View展示王健墮下的位置。

「兒孫自有兒孫福,你給他留下錢,恐怕就是禍害。」

陳峰及王健各擁有海航14.98%股份,但海航慈善基金會擁有超過一半股份。王透露基金會由他提議,若股權人死去或辭職,須將股權交回海航慈善基金會,當時他曾向陳峰說:「兒孫自有兒孫福,你給他留下錢,恐怕就是禍害。

海航一直有傳會成為國企,王健在今年2月有內部講話亦指海航海外的投資屬「黨中央的戰略」及「黨總書記的大政方針」,但批評有人「內外勾結,想讓海航死」。流亡美國的富商郭文貴認為,美國將把海航列入間謀活動名單,王健必須一死,令外界無法調查海航的非法資產,保障了數千名高官安全。